柴荣回来得晚，出门时和柴母说了有同僚聚会要晚归，因此柴母没等他，柴荣回来时她已经睡下了，因此柴荣也没过去春晖院了。
回到主院，黛玉正准备睡了，一见他便奇怪：“你怎么回来了？”
柴荣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不能回来，谨慎的问了一句：“我不该回来？”
“你不是去书寓了吗？”黛玉自然而然道。
柴荣这才明白，哦了一声又道：“不过夜，我本也只带了酒水的钱。”
黛玉对柴荣的抠门又一次有了新的认识，出去狎个妓，既然还把水酒和睡觉的钱分得清清楚楚。
再对比她唯一知道的孟浪人薛蟠的做派，黛玉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断柴荣的行为了。
柴荣把自己装钱的荷包小心的放回属于他的书架上，这才大跨步的去了旁白你梳洗。
等他出来身上已经换了寝衣了。
黛玉靠在床头还没睡，今天写了一篇自觉很满意的文章，现在脑袋还兴奋着，有些睡不着，便打算听听柴荣的这番经历。
柴荣从黛玉脚下爬进床的里侧，见黛玉没躺下，问：“奶奶怎么还不睡。”
“你不是说回来给我讲那书寓的事情吗？”黛玉道。
柴荣有些累：“这么晚了，你不困吗？”
“明儿你沐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今天先同我讲讲，我也没去见识过。”黛玉这话说得极其出格，伺候的张嬷嬷听了都想上前去捂她的嘴。
大家闺秀，怎么能把那种肮胀地方挂在嘴边，还说好奇。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哪里还有半点名声在。
黛玉未嫁时在荣国府，贾母时时点着姑娘们规矩，嬷嬷也管着她闺阁的举止，平日里说句话都得量着女则女戒。偏现在她嫁进来这么久，自己做了主，柴家没什么规矩，也没人能管她，行为举止越发的随性，脾气也越发的霸道了。
就如现在，她打定注意要听，衡量着也不影响柴荣什么，便极其自然的就决定一定要听。
若换个脾气大的，或大男人气性的丈夫，指不定现在就怒斥黛玉了，但柴荣是个有弹性的也不拘小节的，并不觉得黛玉霸道，只是她提了要求，自己并无不可便依着她了。
说到底，柴荣在家里，对他娘，对他媳妇，底线都挺低的。
“说来不怎么样。”柴荣学着黛玉的样子靠在床头，侧身对着她说。
黛玉问：“什么不怎么样？哪里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去的是个很偏的书寓。在一个小巷子里头，很普通的门头，黑漆大门，门边还有一颗特别大的柳树，一半在巷子里把巷子挤得很窄，一半在院子里头。”柴荣道。
黛玉想了想：“这么隐蔽，那就是熟客生意了。里头呢？里头有什么？”
柴荣想想该怎么说：“那是，我们进去之前还对了暗号。里头很安静，就和普通的民居没什么区别。但是特别大，我猜应该是把前后左右都买下来打通了的。分成好些小小的院子，我们定的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和外头的戏班子不像，我以前经过的时候可吵了。”黛玉分辨了又追问：“还有呢？”
“虽说都是下九流，但戏班子和青楼，这行当也不同，怎么就能一样了。”柴荣自然知道黛玉家里规矩严，见她拿同样是下九流的戏班子来比，也觉得好笑。
他仔细解释：“往日都听说，风月之所不乏才女，亦能应对附和。如今我看，言过其实，不过是给自己狎妓找了个体面的遮掩罢了。我们今日点的两个奏乐的女子，技艺极其普通，那个弹琵琶的还弹错了一个调，若我自己一个人去，必定是要那家老板把调钱还我的。”
“他们不是以此为生？竟还错调？岂不是砸了自己的生意？“黛玉问。
“我本也以为书寓会比外头的文雅些，可今天看了，也只是个噱头。或者外头别的更不堪些。”柴荣给附和黛玉：“酒色财气。我们点了陪酒的，极其一般，不值什么，酒水也普通，并无出彩之处。”
“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黛玉问。
“就是很普通。”柴荣总结了一下： “我觉得我今晚的钱给多了，不值价。”
“既然如何，为何许多男人总爱往青楼去。前朝还有专写青楼女子的诗词，竟还成了一代大家。”黛玉随口吟诵了一句。
柴荣有些累了，往下头挪了挪：“可能是人的劣根性把，许多不被允许的事情，反而更刺激人去做。”
黛玉听了没搭话，在想什么。
柴荣打了个哈欠：“也可能是我们今天去的地方很一般，可能有好的，我还不知道。”转头想着今天晚上花出去的钱，柴荣一边身体累，一边心也累：“反正我是没兴趣了，谁爱去谁去，我可不花这冤枉钱了。”
钱在自己兜里才最安心。
柴荣本以为已经打发黛玉了，正想躺下去休息，却听见黛玉问：“这些姑娘都是从哪里来的？朝廷有官妓，是合法的，但你们今天去的地方如此隐蔽，显然是不合法的，那里面的那些个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这一下问住了柴荣，他自然是知道的，却没放在心上，也没深思过。
张嬷嬷见不得黛玉再在这样的不规矩话题上纠缠，便劝道：“奶奶，夜很深了，不如先休息吧，咱们姑爷也累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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