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深夜,我坐在沙滩上,繁星点点,月亮弯得细细的,一颗星星似乎还躺在月亮的怀里,天气还不错,晚风夹杂着海水的咸湿吹在脸上,我闭上了眼睛,感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静谧,我回想起了刚才的画面总觉得很美,却总是忽略心里的感觉,现在想一想,是羡慕的。羡慕两个人简单而又明朗的感情。
能被祝福,能够见得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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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晕,明明只喝一瓶啤酒,却觉得自己晕得不得了,我把新买的手机掏出来,想了半天陆言的号码,总以为自己输得不对,却没有想到打了第一遍就打通了。
我听见了陆言的声音,他好像也没睡,声音嘶哑疲惫:“喂?”
我好久没说话,他也没动,过了好一会,陆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是深深吗?”
我笑了笑回答他:“是我。”
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摔碎,陆言的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问:“深深,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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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了玩易拉罐上的拉环说:“我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能看到星星和月亮。陆言,对不起,我知道一走了之看起来好像很不责任,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和你当面谈了。”
我把易拉罐上的拉环慢慢套在手上,我说:“陆言,分手吧。当年说在一起的是你,现在提分手,就我来吧。”
我透着月亮看了看无名指,声音里透着笑意,我说:“恭喜你,陆言,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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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林深,你听明白了吗?我说我不同意分手。” 陆言说话的声音快而急,他似乎意识到了不妥缓了缓说:“林深,你答应过我会在家里等我回来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放慢了语气声音中都带着痛苦和愧疚:“深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顾及你的感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当时是江衡壹他吸。”
我打断了陆言,我实在不再想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江衡壹这三个字,也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事实真相知道了又如何呢?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所有的伤害磨平了吗?不能的。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我不想再去爱陆言,也不想恨他,爱与恨都太复杂,它们牵扯着我每一根神经,都痛得不得了。
“陆言,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花吗?” 我问他。
电话那端突然没了声音, “深深,我。” 陆言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慌乱,我反而倒是不以为意:“没关系,是我的错,我好像没和你说过,两个男人之间说起花好像也怪怪的的。” 我轻笑出声,另一个手还放在沙滩上看着细沙一点点从我手指间滑落。
我笑了笑接着说:“陆言,我喜欢波斯菊。”
“你知道波斯菊吗?有很多种颜色,我还记得在我爸爸新家路边就种过,黄色的,紫色的。” 我陷入回忆里,接着说:“我当时还偷偷去摘过两朵准备送给我妹妹。谁知道她花粉过敏,一直在打喷嚏,那两朵花最后被扔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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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我就很喜欢波斯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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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陆言。” 无论有多难开口,我还是笑着开了口:“陆言,我只能说这一次了,你记住了吗?”
“深深,我记住了,我以后每天都给你买好不好?不不不。” 陆言似乎摇头,尽管我看不到似乎却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深深,我们自己种,我们换一个大房子,你喜欢波斯菊,那我们就种一大片,什么颜色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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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每天你睁开眼睛,都能看见新鲜最美的。”
陆言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深深,你原谅我,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告诉我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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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陆言,我只是在想,我停了一下,但还是没开的了口。
如果,下次有机会,带一束花来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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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眼前浮现的还是第一次见到陆言时候的样子,穿着白色篮球服,拿着篮球,额上还戴着黑色的发带,我笑着说:“不必了,陆言。”
不必勉强,也不用迁就。
我挂了手机,把它放在了沙滩上,六月的海风还是暖暖的,这里早已经是夏天了,我们家也快要是夏天了吧。
沙滩上很安静,我躺在沙滩上,我这一生碌碌无为,不被期待,不被喜爱,所爱,所求,皆不可得。有时候想想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错误的开始注定要铸成这样的结尾。
我太累了,无数个夜晚,太黑了,太漫长,长到我一分一秒数着,都数不清,连呼吸都快成了一种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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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只有几只海鸥低低的盘旋着,我起身碰碰了海水,我笑了笑,不远的地方就是解脱,我一点点往海水里面走,海水一点点变凉,我放软了身体,一点点看着它吞噬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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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长地了舒一口气,我想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林深于2018年6月11日被发现在长生岛溺水,被发现送往医院,后经医院抢救无效,于凌晨2时宣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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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的日记第一篇的日记写在了最寒冷的冬天,他们一起度过了白雪皑皑的冬天和春暖花开的春天,却再也不能一起看明媚的夏和落叶的秋了。
陆言也再也追不回来林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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