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条老师问了很多问题。一松茧总是被惩罚。
不过都是些小处罚。
一点都不痛,不像椅子打头。
明明她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五条老师却什么都没做。
“最后一个问题。”
青年竖起一根手指,气息拂在她腮边。
不知不觉,在一问一答的时候,五条老师已经离她那么近了。
关于禅院直哉的事,她已经交代得七七八八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除了初遇的原因。某种程度上,她的确是因为真人才找上的禅院直哉。但这番话牵扯到咒灵,五条老师听了又要大动肝火。
掐头去尾地看,她和禅院直哉就像是谈了段地下恋爱。在她加入高专之前的那所学校情侣遍地都是,也不见得都是因为彼此喜欢才在一起,她和禅院直哉“地下恋爱”实际上也没有那么过火吧?
至少她坦白“没那么喜欢他”之后,五条老师看上去都没那么生气了。
【2】
还是很生气。
但要徐徐图之,不能和帐里的那个下三滥一样。
至少茧没做错什么。
“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诶?”
“诶什么?”
“不……”
只是觉得就这样,只是这样?
她以为会被狠狠刁难,但没想到只是这样。
短暂的错愕过后,一松茧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这是一个许诺。
一松茧:“可否让我下来呢。”
五条悟露出轻松的笑容,双手虚扶住一松茧的腰部:“这就是愿望吗?”
“不,那个,只是下来之后才方便拿出愿望。”
“拿出……?”
在他怔愣的时候,一松茧已经侧身并膝,从另一边跳下了书桌,走到冰柜前。
她自己做的蛋糕上插着一张卡片,被蜡烛烧灼后显出字迹。
“可以借到五条老师一天时间吗。”
五条悟:“只是借吗?需要还回来的那种借吗?”
一松茧没想过会是这种反应。
“应该……算还的吧?”
“那可以哦。”五条悟从蛋糕上抽走了卡片,“这回的卡片我很喜欢,作为奖励,你的愿望实现了。”
“那么,五条老师平时睡在哪里?”
“……会不会太快了?不过你既然一早就准备好了,那我没问题。就在这里,你的卧室睡吧。”
【3】
是她的卧室!
五条悟揉了一把一松茧的脑袋,手从肩头滑落,牵住了她的手。
【4】
将五条悟带入卧室后,一松茧很不好意思地将床边的毛绒枕头和玩偶们拿到一边的柜子上。
与禅院直哉断绝关系的确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没有他人的体温相伴入睡后,夜晚变冷了,也变空了,需要怀抱大型玩偶。
“没关系,就放在那里吧……感觉会很有趣。”五条悟兴致盎然地看着一松茧忙活。
【4】
眼睛好亮。
像矢车菊蓝宝石。
怎么五条老师好像反而亢奋起来了?
这样真的能睡吗?
【5】
一松茧留下了最后的两个玩偶。
黑白虎鲸和北极熊。
她还把枕头拍得松软。
“正好是新枕头。”她让出位置,掀开被子,“老师,请吧。”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是茧主动的话也很好。”
五条悟仰躺进去。
【6】
太软和了。
一下子就陷进去了。
经常睡这种床的话,腰一定会出问题吧。
但是现在不是讲这个问题的时候。
而是该好好享受这种充满了罪恶的柔软感。
然后一松茧给他掖上了被角。
“诶?”
【7】
“我想顶替五条老师一天。”
一松茧垂着脑袋,有点不太敢看对方的神情。
这番话实在是太自大了。
“我很没用,就算毕业了,也没帮上五条老师什么,反而一直连累五条老师为我操劳。但调动一切的话,就算是我,维护一天的太平无事也是可以的吧。”
“五条老师总是连轴转,好几天连觉也不睡,直接用反转术式治愈疲劳的大脑。有时候还让我用复原。但反转术式也好,复原术式也好,都属于人力,人力终有尽时,效果远不如老师真正睡上一觉。”
“所以我的愿望就是,请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的话,由我代劳就好了。”
五条悟把被子拉到下巴,深吸一口气。
“那别人问起我缺席的话,怎么办呢。”
“就说翘班好了。”
“诶,好过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世界上没有两个五条老师,一个休息一个上班,只好由我暂代了。”
“你是认真的吗?认真的话,就抬起头看我,茧。”
蓝得慑人的眼睛离她只差毫厘。
一松茧双手撑住床沿,才没被五条悟忽然逼近的举动吓掉在地上。
“当然是认真的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托腮的五条悟摸了摸她的鬓发,“如果说之前还有反悔、还有放手的可能的话,现在没有了。”
反悔什么?
换个愿望吗。
早在摸脸颊那次,一松茧就知道这一点了,五条老师的允诺是一经兑换、不可撤回的。
“需要睡衣吗?”
“有浴巾吗?”面对陡然紧张起来的一松茧,五条悟笑了笑,“开玩笑的。就算是我也知道这么说会被讨厌的。茧要帮我去买吗,真是好孩子。”
他随口报了个尺寸:“没有的话,大码睡裙也是可以的。”
【8】
一松茧走出卧室的时候,因为塞了太多蛋糕,打了个嗝。
“噗嗤。”
她闻声回头。
五条悟埋首在北极熊玩偶里,假装他睡着了,刚才的笑声不是他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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