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一路上没少盯着自己的货吧。”
老板手上夹着烟，对男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就这一路上，不知道看到多少饥民和逃兵。自己的食物都给散出去了。”
“你也不算坏人，只是世道艰难啊。”
男人叹了口气，看到碗边还留下一粒米，用手郑重的捻起这米粒放在自己的嘴边。
“你们说，我这货还能卖给谁吧。”男人吃完了那粒米，“马上就快三十五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
“你这条件不错啊。”
“谁愿意跟着我这样一个人东奔西走呢。”
人群里面突然有个人说了一句，“要不，你去省都督大人那边吧，或许他们这些大老爷可以都要下这批货，省的你到处叫卖零售。”
“阿三，你就别欺负外乡人了。咱们这位都督大人，眼睛都要翻上天了。自以为抱上神龙殿的大腿，整天目中无人的，不是抢人女儿就是占人土地。这位兄弟去了，岂不是连个车都留不下。”
七嘴八舌的，总之所有人都加入到骂战当中了。
“这位都督，真有这么糟糕？”
“谁说不是呢，但谁也不会明着说。”
“那他这么坏，怎么神龙殿还让他管着你们？”那人的香烟已经抽完了，烟蒂被扔在了地上，被他踩了一脚。
烟蒂就这么灭了。
干燥的土地上，甚至感受不到原来昨夜下了雨。这么会儿功夫就干透了。
“还不是想要有个当地人管着我们，当地人怎么选，不就是他们人多吗。各种抱大腿活下去的。”
老板的话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老板娘在后面吵着嚷着，“混蛋的天杀的，还不过来给孩子玩一会儿，我还在奶孩子呢！”
“是是是。”老板尴尬的笑了笑。刚才指点江山的模样一瞬间就消失了。
钻进后院当中给自己的孩子逗着玩。
其他人接着聊了起来。
“这想做生意不能怕，咱们这地方都是穷人，吃不起这种红茶。你就是零卖也不好卖，这大雨季的，茶叶就是保护的再好，难免会有潮气。你这储存条件也就这样。”
这个男人说话在理，小贩点了点头。
“您这有经验啊。”
“我这就是搞仓库的。”
“要不你就还是去都督那边碰碰，没办法就只能联系这里的驻军将军了。”
小贩听到这个将军起了兴趣，“这人怎么样。”
“还成吧。”说着就看向另一个人。
“是还成，就是不怎么通语言，大多事情还是都督在处理。”
小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些人又要做活去了。四四五五都散开来了。
等到老板再出来，外面就剩下小贩了。
“就剩你了？”
“上工去了。”
“我那婆娘刚生了孩子，奶水不够，大孩子又需要照顾。最近又生了病……世道艰难啊。”
“谁说不是呢。”
小贩叹了口气，看着这边境行省，长都。忍不住在想，这块地方充满着的压迫，到底何时才能推翻。
“行了，天不早了，我就要走了。”
“就走了，那去吧。”老板也没说什么，就挥挥手。
小贩从车上拿了些东西，转头交给了老板，“这是奶粉，这是砂糖和感冒药。你留给孩子吧。”
老板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忍不住颤抖着却不敢接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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