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漂忽左忽右,像一条鱼在游。
“咻!”
一声沉水声。
立漂猛地下沉,沉进去冰之下,水之里,漂在水里。
“咻咻咻!”
康斯旦丁不慌不忙地转着渔轮,线不断地收回了。
歌莉娅紧张地看着,唯恐鱼跑了。
康斯旦丁不断地扭着鱼竿,俗称溜鱼。
鱼溜累了,就可以慢慢强扯拉起,现在还不行。
然而。
“啵!”
一声轻响,线松了。
“喵——!”
歌莉娅失望地叫唤。
一切成定局了。
不一会儿,康斯旦丁拉起鱼钩,空空荡荡,一片儿鱼鳞都没有,真不幸。
鱼脱钩了。
“歌莉娅,别急,来日方长。”康斯旦丁轻声安慰着,便用手抚摸一下歌莉娅,歌莉娅躲了进去。
康斯旦丁又把沙虫上了钩。
“啵!”
鱼钩再下水。
猛然。
康斯旦丁急速转过身,望着身后那片树林。
有杀气?
怎么又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
不会的。
这不是错觉。
康斯旦丁有所警惕地遥望着身后茫茫的树林,如同马车轮快速转动般地判断,一股不祥的预感,暗然而起。
这是杀手的直觉,这种直觉,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一种敏锐的察觉,一种出生入死的经验。
“哦?有意思。”
“竟然有人来了。”
“会是谁?”
康斯旦丁喃喃自语,又回过身,望着冰窟窿眼儿垂钓,而身后无形地长了一双眼。
就在康斯旦丁假装认真在垂钓时。
“砰!砰砰!”
康斯旦丁迅速朝身后开枪,子弹有去无回,飞射出去。
“哗哗哗!”
子弹打着树枝上,把积雪振落,坍塌下来。
打在地上的积雪上,则是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有?
难道真的是错觉?
不,不会错的。
这感觉就像被秃鹫盯着一样。
康斯旦丁思考着。
子弹并没打中所谓的有意思的人,只穿过白色的空间。
这时,立漂又动了。
康斯旦丁只好转过来。
立漂胡乱地走了一圈,沉了下去。
“咻咻咻!”
康斯旦丁依旧如初地拉线。
“嘭!”
“砰砰砰!”
枪声乍响,不是康斯旦丁开的。
康斯旦丁快速地向左侧倾倒再连倒三个跟头,鱼竿猛然一扯,一条大的红眼鳟鱼剧烈地闪着水花,飘着一条动人心的弧线,随着掉在雪地上。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在翻跟头的时候,早有准备快速地反击。
这个声音?
是手枪!
康斯旦丁根据枪的声音判断出来枪的类型。
康斯旦丁趴在雪地里,望着枪发出来的地方。
“砰!”
康斯旦丁打了最后一发,试探,一测究竟。
还是没有动静,又没有打中。
此时此刻,我明他暗,极其不利。
“咔嚓!”
康斯旦丁敏捷稳定地换了子弹夹,又伏着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
康斯旦丁正在等待,一个破绽。
杀手最不怕等待,杀手就像一条竹叶青,躲在绿色的树叶里,接着拟色的掩饰,等待猎物出现,只有一口,猎物便无力回天。
“呜呜呜!”
北风吹起,把雪吹斜。
“砰砰砰!”
康斯旦丁又射击三枪。
“哗哗哗!”
还是雪落下的声音。
康斯旦丁等了半天,依旧不见动静。
他也是杀手?
这么专业!
看来,我成了目标。
可会是谁?
谁会杀我?
康斯旦丁冷静地思考,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
“砰!”
“砰!”
“砰!”
康斯旦丁再三地朝着其他三面射击,这叫打草惊蛇,但是没有蛇惊慌失措地乱窜。
康斯旦丁怕是落空目的了。
“窸窸窣窣!”
康斯旦丁端着手枪,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砰砰!”
“哗哗!”
康斯旦丁反应过来,急忙一侧,本能地射击。
树上的积雪,不堪地上的脚步的震动,落下了,打在康斯旦丁的身脚下。
“呼!”
康斯旦丁观察地四周上下,放下了枪,停下来了。
前面有一摊血,还热乎乎的,康斯旦丁走上前,蹲下来,捏了捏,嗅一嗅。
“很腥,很臭,很黑,很稠,应该是一个烟鬼,酒鬼,还可能是色鬼,肾脏功能可能不好,血液来不及排干净这些细胞的废弃物,所以,腥,臭,黑,稠。”康斯旦丁沉思熟虑地自言自语,初步判断对方的身份。
歌莉娅安静地躲在衣服里,看着,像看歌剧的观众。
康斯旦丁继续蹲着,自问自答:“如果全部都成立,那么很有可能是一个男人,年纪五六十左右。五六十岁,会是谁?拉尔夫斯吗?拉尔夫斯,不太可能。”
康斯旦丁毫不客气地怀疑拉尔夫斯,因为拉尔夫斯太符合嫌疑了,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总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他。
康斯旦丁站起来,又循着血迹走上去,除了血脚印,没有其他东西能落下。
走着。
走着。
康斯旦丁又停下脚步。
“到这里了结束了?”
康斯旦丁望着雪地,雪地的血迹断了,脚印也没有了。
猛地,康斯旦丁蓦地后背一紧,骤然向前翻身,手快速地端起枪朝着树顶。
“哗哗哗!”
“嘭嘭嘭!”
积雪坠地!
“呵呵!还真是谨慎。要是在树上,这颗脑袋,早就送给上帝当新年礼物了。”
康斯旦丁自嘲而道。这是旧铜山·杰克给他的教训。
树上的积雪可能是康斯旦丁脚步的微动,引起坍塌。
“噗噗噗!”
康斯旦丁拍拍身上的雪渍,再向垂钓处走去。
“喵!”
歌莉娅兴奋地叫,今天可是看了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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