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驾车抵达文庭雅苑,楚落尘一袭黄色碎花紧身长裙,尽显高挑曼妙的身姿,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在陆离停好车后,直接来到副驾驶座上坐下,系好安全带之后,取下墨镜口罩帽子,呼了口气热气,娇弱柔气地道:“去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是燕京数一数二的老牌法餐馆。
对于土生土长的燕京人,用一句话来形容它,就是去马克西姆吃的不是饭,而是青春。
绝大多数的燕京年轻人,对马克西姆都是有情节的。餐厅环境自然而然,走的是复古华丽风。
燕京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富裕的时候,陆离去过几次马克西姆。不过对他这种吃惯了华夏口味的人,再好吃的外国餐,都难对胃口。
不过楚落尘提出来了,陆离也没有拒绝,启动桑塔纳,前往马克西姆。
坐在副驾驶座上,楚落尘有些忐忑,星眸几次转动,想要跟陆离搭话。可当见到陆离正襟危坐的开着车,丝毫没有想跟她说话的意向时。楚落尘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顷刻间烟消云散,跟蔫了的黄花菜一样,瘫软的坐在车座上,表情复杂,心情沉闷,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车内压抑的气氛。
“陆离,你是哪人?”
半个小时过去了,车堵在了半道上,车内的氛围,更加尴尬,楚落尘终于开口,不过当她问出陆离这个问题后,心里就开始后悔了。不管怎么说,她和陆离都是三年的夫妻了,现在竟然为陆离是哪人,这会让陆离怎么想?楚落尘感到十分抱歉,却又不知该如何挽回。
现在正是晚高峰,车水马龙,前后都被死死的堵着,动弹不得,只能随波逐流,跟着车流缓缓行驶。
车里吹着微凉的冷风,与马路牙子上的热气形成鲜明对比。
可是楚落尘的脸上,却冒出了香汗,不敢去看陆离,紧张的手无处安放。
陆离不回答,并不是因为楚落尘的问题令他生气了,而是陆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早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荒原之中的。
当时的他,茫然无措,不晓过去,不知未来,如野兽一般,依靠本性,苟活于世,又怎会去想其他问题。
直到光阴流逝,沧海桑田,同人类一同进化,陆离才开始有了人样。
如果一定要让他说出来他是哪的人,陆离遐想了一番,应该是那个地方的人吧。
“斟鄩(zhēn xún)。”
陆离轻声说道,声音当中,蕴含一丝迷惘。
这世间星辰璀璨,万家灯火。
可是在这盛世美景中,却无陆离的身影。
他就像时间一样,从人的指尖划过,不然纤尘,不留痕迹,像个孤独的孩子,找不到母亲的怀抱。
受陆离情绪影响,楚落尘眼神跟着黯淡了下来,不知为何,看着陆离,楚落尘心中的愧疚,无限放大,有种想要把陆离揽入怀中,嚎啕大哭,倾诉衷肠的冲动。
陆离知道自己的感染力有多强,见楚落尘眼眶湿润,微然一笑,刹那间烟火盛开,照亮人间,轻柔道:“没听说过吧。”
“嗯。”
陆离笑了,可楚落尘却更想哭,红着眼睛,呆萌的点头,傻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斟鄩是一个被历史遗忘,岁月埋藏的古老地方。”
“你若不知道,那就当我是洛阳人吧。”
斟鄩,华夏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的都城,早已不复存在。楚落尘问他哪里人,陆离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它,便说了出来。不过斟鄩不为人知,陆离想了下,还是说了个靠谱的给楚落尘,免的楚落尘困惑,再问这问那,让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洛阳。”
“我知道。”
陆离说斟鄩,楚落尘不知道,但是洛阳她还是知道的,恳切的点头,随即差点又问出一个让陆离不好回答的问题,幸好及时改口,红着脸颊,羞涩地道:“洛阳我还没有去过呢!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吧。”
“祖籍洛阳。”
“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等以后有机会吧。”陆离没有多想,不假思索地回道。
楚落尘闻言,有些失落,认为陆离这是婉拒了她。
不过想想也是,以她之前对陆离的态度,陆离今天答应跟她出来吃饭,都已经算是不错了,细水长流,慢慢来吧。
想到这里,楚落尘低沉的心情又活跃了起来,开始有一句没一句跟陆离闲聊了起来。
基本上只要楚落尘问话,陆离都会回答。
所以经过一路上的聊天,楚落尘对陆离的生活,也不再那么陌生了。
最后,楚落尘不可避免的问道:“你父母现在还好吗?”
“父母。”
前一刻还面带笑容的陆离,这一刻骤然悲伤了起来,如实回道:“我没有见过他们。”
父母这个词,陆离是陌生的。
陆离曾一度认为,他是否跟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但那不可能,陆离不是孙猴子,他有血有肉,跟正常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长生不老。
最简单的生命,至少有265到350个基因,而陆离的基因,却在不断衍生,不断变化着,至今都无法计算出,他到底有多少基因。
正因为这无穷无尽的基因所带来的能量,让陆离的生命,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不死不灭,而且身体强度,超乎常人想象,恢复能力,更是非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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