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马！”
身为世袭六扇门家庭里出来的人，莫娇如果连战马和民间使用的驽马都分不清楚的话，那就真是太没有水准了。
顺着马蹄声来的方向，眼神好的人已经可以看见一骑正在冲来，马背上的人分明就是朝廷官兵的装扮，只是被树叶阴影所遮挡，看不清楚相貌。
“来人止步！”
不用莫娇开口，莫福已经冲上去了，他声音宏亮中气十足，相信只要对方不是聋子就一定能听见。
“闪开，闪开，老子是官兵！”
那骑兵并没有减慢速度，只是口中大呼小叫，同时也能看见他有拖缰绳的动作，想来是怕马儿把莫福给撞了。
然而莫福是什么人，要真是被撞到那才真是丢了莫家的脸。只见双方即将擦身而过之际，莫福身影一闪，原本是在马头左侧的他一下子出现在马头右侧，同时马儿的缰绳也到了他的手中。
“给我停下！”
随着莫福一声怒吼，战马发出淅沥沥的长嘶，地上一阵的烟尘弥散，夹杂着那骑兵的骂声：“老头子找死是不是？老子是要去送紧急军情的，你这是在造反，抄家灭族，抄家灭族！”
“闭嘴！”
莫娇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一个箭步就冲过去，手臂舒张扣住那骑兵的一只脚，愣是将其硬生生的从马背上扯下来了。
“你，咳咳咳～”
那骑兵被摔的七晕八素，想要说话却是呛了一口，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此时李洛阳才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其他人也跟着围拢，那几个王贵的甲士一出现，不用再多少也表明了身份。
“你们，你们都是朝廷的人？”
狼狈不堪的骑兵两眼扫过众人，脸上惊疑参半。
“六扇门的腰牌你总该认识吧？”莫娇淡淡的亮出自己的腰牌，其实看到腰牌那骑兵基本上就已经相信了，加上几个甲士杵在那里，再说有什么怀疑那就是他脑子有问题了。
“你们可是从太原城中出来的？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赶紧去太原城里请救兵，我们，我们被偷袭了！”
“你们是谁？偷袭你们的又是谁？”
莫娇担忧的瞥了眼李洛阳，其实答案差不多都已经清楚了，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我们是负责运赈济粮的，偷袭我们的是……”
“说啊。”莫娇狠狠的瞪眼，当真是急死人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校尉大人说，说那些人是摩尼教的。”
听到这个答案，李洛阳心中不由的轻叹一声，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也好，至少不是直接撞进人家的包围圈里，大家多少还有点准备的时间。
“你们就这点人啊，不行的，还是去太原城叫援兵吧，摩尼教的人可是不少呢。”
“叫援兵？你知不知道从太原城到这里要多久的时间？你又知不知道太原城现在的情况？要不要我告诉你现在太原城里还能派出多少兵马？”莫娇的脸色有些难看，可不是么，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而且现在还不清楚那边的粮队究竟能撑多久。
“我……唉，我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现在摩尼教的人还只是把粮队包围了，并没有强攻。”
“哦？”
李洛阳心中一动，忽然闪到那骑兵面前问道：“他们既然能够包围你们，说明人数不少，为什么没有强攻？”
“我们有车阵啊！”
“废话！车阵能顶个屁用！”李洛阳几乎是不用考虑的就驳斥那骑兵，运粮队伍跟单纯的军队不同，如果是单纯的军队，摆个车阵兴许还能坚持上一阵子，但是运粮队伍啊，里面大半都是征发的役夫，甚至是在押的犯人，这些人压根就谈不上士气，更没有什么战斗力，一旦发生战斗，恐怕第一时间就会逃散，不仅仅毁士气，更重要是会乱阵型。
“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李洛阳一吼，莫娇也回过神来了，瞪着那骑兵低声呼喝。
“是，是这样的，我们校尉大人跟对方说，如果他们要强攻的话，他，他就第一时间下令放火烧粮食！”
“嘶～”
莫福等人听到这话，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倒是李洛阳两眼微微一眯，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
“好大的胆子！你们校尉叫什么名字？”莫娇毕竟是朝廷命官，一听到那骑士的话顿时大怒：“朝廷赈济的粮食，竟然说烧就要烧，是谁给他的胆子，难道不怕被朝廷灭九族么？”
可不是么，如果按照朝廷的律例，就连地方的粮仓出现问题，负责管理粮仓的官员都要砍脑袋，更不用说拨付出来赈济灾区的粮食。这种赈济粮朝廷允许在路上运输的时候出现损失，但下令焚烧就太疯狂了，要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赈济粮就是稳定剂，只要灾区知道赈济粮在来的路上，那些快要饿疯的人总会有一线希望，有个盼头。
但如果说赈济粮被烧的消息传到灾区，那结果必然就是灾难性的，搞不好直接就会造成一场动荡。
“我，我们那校尉姓牛，单名一个皋字。”
“牛皋？”莫娇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她完全没啥印象，不过这也不奇怪，武周军队里的校尉不知道凡几，本身就是军队里几乎最小的官衔了，莫娇记性再好，也不可能个个名字都记得。
再说了，基本上稍微有些功劳，只要有位子都可以提拔到校尉，每年提拔起来的校尉没有五十也有三十，有些提拔甚至六扇门这边都没有记录，莫娇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是很正常的。
“牛皋！”
所有人当中恐怕就只有李洛阳对这个名字比较敏感了。
“你认识？”
“额，不，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怪。”面对莫娇那审视的眼神，李洛阳赶紧否认。
“回头我要抓他问罪！竟然敢焚烧赈济粮！”
“冷静冷静，人家这不是没烧么？再说了，既然粮队都已经被摩尼教包围了，他不这么说，说不定粮队早就已经被打下来了，那你说，粮食是烧掉了好呢，还是送给摩尼教好呢？”
李洛阳将莫娇拖到旁边，低声问道。
“这……当然是烧掉的好。”
虽然莫娇不愿意承认，但最终她还是松了口。
“那就对了，我看那位校尉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啊。”
“你这话，是在说我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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