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被冷不丁地一问，怔着，很快就恢复过来，说道：“王导说是要亲自指导，但没说要安排助理和副导什么的过来”。
“呵！”，王编导笑了笑，对海东说：“你是第一次拍片吧？”。说完上下打量着海东。
“是的，第一次”，海东小脸微红，谦虚地欠了欠身体。
“王导能不能过来我不知道，但副导演和助理导演是少不了的，这样吧——”，王编导笑着拍了拍海东的肩头：“我先多给你讲讲这个圈里的规矩，这也是看在你在京城朋友的面子上，大家都是朋友，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有些话我就替他跟你讲了吧！”。
说完，王编导示意他的几个“助理”可以散开了。那些年轻人很快就拿着稿件进里屋去研究去了。
“把这个U盘和皮箱也带上，拍完剧，想着还给人家！”，王编导在座位上大声是吆喝着。
海东也顺带着让大熊和老道到楼下去“休息”一会儿，屋内只剩王编导和海东二人了，屋内顿时显得宽敞和安静起来。
“都走了，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谈谈吧，小老弟！”，王编导放松了一下自己，然后摘下眼镜，放在一旁的茶桌上，双手拢着叠压在一起的双腿中最上面的膝盖，完全是一副市井俗人的模样。
见海东略有拘束，王编导笑着说：“我和你的朋友交情不错，而且我这个人松散惯了，你也放松放松！”，说完，用手指着海东面前的茶杯，说道：“水不够自己添，现在开始我俩说实在话，挑干货唠，你也不用拿我当外人，大家随意一些比较好！”。
海东只得配合着，放松了坐姿，但心里还在警醒着，竖起了耳朵，准备倾听接下来的内容。
“这次我和你朋友都定妥了，我再跟你当面确定一下，你看是不是这样——”，王编导开始掰着手指头，边数着手指头，边说道：“酬金这块，你朋友预付了一笔，拍完再付一笔，我和他直接往来，就与你无关了，你也不用再另外给我钱了，其它的费用我得跟你今天定好”。
“是，是，是！”，海东连声称是，拿起大熊留给他的本子和笔，准备开始记录。
“你记一下也好，白纸黑字，规矩还是要有的，回头我让他们拿个合同过来，你照着签就是了，先跟你说一下内容”。王编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们的惯例是先签合同后办事的，你这个是例外，我们人先到了，后签合同，怎么样？够意思吧？”。
海东心里暗想：“明明是你们最近没有活儿干，急的，现在倒成了你的仁义和大度了，行行，你说啥就是啥吧！”。表面上，海东客气十分，还亲自站起来给王编导的茶杯里续了点茶壶里的水。
“王老师好雅致，这套茶具是自己带来的吧？”，海东说的是手里拿着的茶壶。
“可不是，我习惯于用这个茶壶了，走到哪里都带着，这可以上好的紫砂壶呢！”，王老师笑着说道。
“是么？我再欣赏欣赏！”，海东故做惊讶，端着壶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门道来，又不好说什么，只是陪着干笑。
“我们先说正经事儿吧，刚才说到哪里了？”，王编导准备继续聊他的话题了。
海东只得又重新归位，放下了茶壶，拿起了纸和笔。
“明天我就回去了，他们几个留下来，就住在这个宾馆里”，王编导说完，看着略有惊讶的海东，接着说：“他们几个每个人应该对应着王导那边的一个副导演或者助理导演，到时候具体的他们协商，你这边只要把后勤做好，现场的安排弄好，就行了！”。
海东大脑一片漠然，心里暗想：“你们手下都是一堆人，一个人负责一个角色，那你和王导干啥？”，海东没说，但面部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你在这行业就是个雏儿”，王编导笑着，端起了茶杯，示意海东也喝点儿。
海东机械地配合着，聆听着下文。
“我们就把握个大方向，或者直白地说，就是挂个名头，具体的都是下面的助理去做，对外我叫总编剧，他们叫编剧、助理编剧”，说着，王编导用手指了指里面勤奋工作着的几个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精力充沛，但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学的专业也对口，就需要我们在日常工作中经常性地指导和提携才能有进步么！”，说完，王编导对海东说：“王导那边的情况我估计也是这样，整个行业都是如此，你慢慢就熟悉了！”
“哦”，海东只能配合。
“当然了，他们具体遇到问题和解释不了的剧情时，还是需要来请示我的，到时候我负责安排、指导他们！”。
听完王编导的一席话，海东的头脑一时没适应过来，略显麻木。
“我跟你唠点别的吧，看你真是啥也不知道”，王编导笑呵呵地又往海东身边挪了挪，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你的主角定的是谁？”。
“哦，男的准备外请，女的我自己有人”，海东接着把草拟的邀请男演员的名单和计划说了说。
“行，这个不干扰你，你自己弄稳当就行，我跟你说说演员这行的规矩，省得到时候你闹了笑话还不知道”，王编导接着说：“其实啊，你请的男演有时候不一定会全程陪着你拍戏，为什么我们按演员配编剧和小导演呢？”，说着王编导看了看海东。
海东只得摇摇头，他确实不明白，一切跟他当初的想象都有点儿不一样。
至少编剧和导演的认知就改变了他的最初的想法，真正拍摄时，主导演和主编剧不一定在现场，都是小导演助理和编剧助理在一起琢磨出剧本，然后开拍。
“为什么要这样呢？”，海东不由得发出了灵魂追问。
“为啥会这样？”，王编导被海东的提问给逗乐了，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真有意思，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要是时间来得及，我真得好好交交你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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