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神色变得严肃，“就算我帮她渡劫，有何不可。”
他感激法则的判断，如果就此小满能醒来，那么这不是惩罚而是奖赏。
句芒凤眼圆睁，冬焱兄，冬焱祖祖，你这毒中的够深啊！
……
天神界下层的西洲大川，大司命的西秀宫中，茯苓接到一阵传音，屏退左右，她独自一人来到小满的房间。
眼前的景象如梦一般，小满的身影出现在她自己的床上。
茯苓跌跌撞撞扑过去，把她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
毫无疑问，是她，是小满。
空气中有一种熟悉的压力。她知道帝君在这里。
“放心交给我吧。”她哽咽着对着空气道，出于安全考虑，又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在这里。”
既然小满回来时帝君没有声张，那么她也不会多事。
空气中的压迫感消失了，她知道他走了。
帝君居然为了小满要再去下界历劫，茯苓心中对他再升起几分敬意。同时她很疑惑，小满到底是怎么了？要帝君去历劫才能醒来。
真的是这么严重的事吗？
还是……她忽然想起，当初师傅让她看帝君的九世命理，全是白纸。
难道像师傅说的真的，这也是“天意”？
冥界的天空灰蒙蒙中夹杂湛蓝，深邃高远。
冥河边，宽广的河水静静流淌，里面不时冒出一个个星星点点的光亮，那是一个一个灵魂的光辉。
半空中，青女带着一群水灵，往冥河中注水。空中落下的水柱，没有激起任何涟漪，消无声息融入河中。
这里如此安静。
青郁帝君帝君站在河边，回想刚才冬焱帝君抬脚往河中走，没有回头，没有留言。
“他倒是走的干脆。”青郁帝君苦笑一声，句芒没有来，估计是还在生气，唉鸟头，不知什么时候能洗想明白。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球，瞅了瞅里面安睡的魂体。思量片刻，最终放手，看着它慢慢沉入河里。
冥河，镶嵌着忘川，从这里出去的灵魂，前尘往事皆忘，再次投胎，又是新的人生。
就算神仙魂体升华重塑一体，也阻止不了法则的封印。
“师傅！”复阳宫中，茯苓从噩梦中惊醒。
她又梦到了柳白，自从把柳白的魂体给了青郁帝君帝君后，她总做着前世与他在一起的梦。
是自己没有真的放手，还是记忆在挽留？
茯苓摇摇头，双手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坐起身来，看向对面床安睡的小满。
为了方便照顾小满，她把自己的床安置在小满房中。
她赤脚走过去，点点小满的圆脸：“真是被你传染了，晚上也爱睡觉了。”以前她打坐修炼，哪有晚上睡觉的习惯。
小满被她戳了脸，不舒服的皱眉，嘟起小嘴。
“还不乐意了。”茯苓又戳了两下，突然惊喜喊道，“小满！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
小满没有睁眼，嘟嘟喃喃：“师姐，你别吵吵，让我再睡会。”接着一个转身，拿屁股对着茯苓。
茯苓心跳加速，爬上床去，面对面坐在小满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师妹的脸看。
这一看便是一夜。
乌金神起的最早，在天边留下白光一片，朝霞女神千娇百态，织出红霞满天。
这一觉睡的好香啊！
小满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伸了伸懒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气氛不对，扫眼看去，接着一声惊呼：“师姐，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茯苓颤抖着把她抱进怀里，对着她的后背，拿手擦了擦眼泪，深吸口气故作镇定道：“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
小满眨巴眨巴眼，不饿啊，居然很饱很满足，难不成边睡边吃了好吃的？
茯苓慢慢把小满抱紧，她的心，没有自己想象中坚强。
师傅不在了师妹又出事，她一直紧绷着，这会忍不住，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开始只是小声抽泣，接着便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不解的小满，终于想起了什么，也紧紧抱住师姐，双眼通红，最终留下两行清泪。
两姐妹哭累了，终于分开来。两人手拉着手，相顾无言。
小满见茯苓脸色恢复平静，左思右想，自己不是在迷途界昏迷了吗？怎么回西秀宫了。
肯定是师傅带她们回来的，想到这，她小声问道：“师姐，为何你要去迷途界？”
茯苓沉默，就在小满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听得她说：“为了结束一段缘。”
小满有些意外，琢磨半日，还是开口道：“你那有缘人，可是指师傅？”说着转了转脑袋，“说来师傅呢？他的伤怎样了？”
茯苓望了她片刻，表情依旧平淡，微笑道：“不要纠结我的事。先跟你说下师傅不在，他现在跟着青郁帝君帝君呢，你别多想也别问。”转而表情严肃转移话题，“我得先问你，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是怎么醒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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