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有模有样地解释：“尸体太沉，带骨灰就行了。”
小太监们难以置信，是，君上是叫他们试探方先生来着，同时也要求他们听方先生的吩咐来着，但……
君上自凌先生死后便一直陪在身侧，这凌先生的尸身刚回了兮苑，方先生居然说要给火化了？
小太监也不敢多说，只好颤巍巍地问：
“方先生，那个，在何处火化？”
凌易想了想：“先太子寝殿那边是不是还没收拾？”
小太监完全懵了，先太子的寝殿之前几乎被火烧成了灰烬，当时正逢新君上继位，一是根本忙不过来，二是君上似乎并未急于恢复重建。
“连这个方先生都知道？”小太监傻愣愣地点点头，又往深处一想，蹙眉续言道，“您不会是想…….”
凌易一笑：“正好。你们几个，将棺材抬到先太子寝殿火化，这样也省得打扫了。”
“……”
凌易考虑到原主凌朝荣可能经不起折腾，还很认真地补充道：“抬的时候轻点，别散架了。”
“……”
小太监们愣了半晌，不好违背他意，且方先生与凌先生是师兄弟，死后是火化还是入土，倒是无甚太多讲究。
五人互看一眼，着手准备去了。
任雅似乎对这间阁楼很感兴趣，转了几转，又跟凌易打了声招呼，先一步查探去了。
凌易刚踏上台阶，缓了缓气息，就觉得有人扯了他的袖子，很小声很小声地问他：
“你穿越过来时，见到过凌易吗？”
在方衡身体里面的凌易扯出一个笑容，随口道：
“灵异？确实，我穿越过来后的遭遇特别灵异。”
他并没有多去深想李瞩问这句话时候的心情，就觉得当初他爸妈怎么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他穿了一本又一本书，现在还在同一本书里死了又复活，这名字叫起来就像个笑话，也够了灵异的。
“她是个人！是我……”
李瞩的情绪激动起来，她没觉出来凌易这句话里头都是自嘲与说笑，只知道面前这人在扯谎。
不管小太监们会不会因此过来询问，她上前直接抓住了他，低吼着问：
“你肯定知道她，她在哪里？”
凌易眉心一皱，诧异她怎么反应这么大，正欲抽回手去，腕间一物忽而滑落。
他想捞，却没有来得及。
那物件摔打在地上，连结一断，相思豆蔻似活了一般，如水滴倏地跳跃起来，再度落地才四散开去。
刷啦啦落地清脆，狠狠砸在李瞩心中。
她俯下身子，捡起来一颗，上面有她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通天孔。
第二颗，第三颗……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地板上，她浑然不觉。
凌易赶紧蹲下来同她一起，被她一把推开，接下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失神地望了望他，又看向手中的相思豆，再控制不住泪水，咧起大嘴就是一阵痛哭，又拿衣袖狠巴巴蹭着眼睛，眼泪汪汪地控诉：
“你赔我，赔我！”
凌易也是慌了：“珠子断了还能重新穿好，我帮你找。”
她低头喃喃：“赔我的凌易！我的！我的！”
他现在是方衡的身体、凌易的魂儿，说白了就是凌易本人，见得对面的李公公瘫坐在地，声泪俱下，假脸让她扯下来了半张，悬着，看起来特别诡异。
凌易僵在原地，半天都没回过来神……
脑子里直迷糊：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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