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男子扬起长袍，暴露出被遮掩住的真实。
看着已经被掏空了的肚子，甚至被换上了机械，在运动中维持着这个男人的生命的赛博朋克风的一切，遥辉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一切。
“你…”
“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应该很快也会有人来找你了。”
“那那些怪兽呢？它们…”
“它们和一群打着要拯救这个世界的家伙们，被标榜成了最值钱的商品，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就是收集者。”男子放下的袍子：“专门捕捉这些怪兽和反抗者，拿去供奉的机器人。”
“你呢？也是反抗者吗？”
“我…”遥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但这种沉默，仿佛就已经是默认。
挥舞着的拳头重重打在了遥辉的肚子上，将其打的弯下腰，突袭而来的男子兀自不够，膝盖顶出，命中了遥辉的脑袋，将其打倒在地。
弯下腰，抓住遥辉的脚踝，男子探出机械的手臂引导出电流布满遥辉的全身，迫使他一直处于麻痹状态。
拽着遥辉的脚，男子拖着他扭头走去，朝着远方的建筑物前进。
“你…你也是那种人吗？”遥辉艰难的问道。
“当然。”
“难道你就甘愿如此，一点都…一点都不反抗吗？”
“我不想涨价。”
“难道一直以来，你们都是这样，你们…”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
“从来如此，就对吗？”遥辉怒吼出声：“如果不反抗，那不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了吗？”
“希望是什么？”他很诚恳的问道。
“如果你不知道希望是什么的话…我就…”
“碰！”
…
被随意牵扯着绑在一旁明码标价的奴隶，被挂在市场上随处贩卖的肉品，被分为三六九等的严格等级。
王是王，将是将，商人是商人，奴隶是奴隶，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生存之道，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卑躬屈膝。
这是遥辉醒来以后，被帮着双手，锁上锁链关在笼子里看到的一切。
类人的生物，真的就是人吗？
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皮格蒙的身体，被做成了标本耸立在台前，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看待了双手高举，做出投降状，却被拿下砍去双手，却还要感谢刽子手的畸形时代。
这和他所认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这是宇宙中的常态。”同样被关在笼子里的某个躺平老人这样说道：“宇宙里这样的场景遍地都是。”
“你以为出现了救世主，有了救世之光的存在，又能有什么用？”敲打着额头，老人继续说道：“一百年前，这颗星球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被星际联盟统治，星球在自我发展中，文明也在稳定的前进。”
“但星际联盟找到了这里。”
“八十年前，他们抗争失败了。”
“这往后的八十年里，所有人都在祈祷，大宇宙的救世主，快来吧，快把目光放到这里吧，看看我们，解救我们，成为我们的救世主。”
“你觉得，这种呼唤有用吗？”
遥辉默然。
“所以他们没有希望，也没有指望救世主。”
“那更像是一个从以前流传下来的，可笑的传说。”
“不…那不是什么可笑的传说！救世主是真正存在的！”遥辉大声反驳着：“我看到过救世主的出现，救世主…他…”
“那他人呢？”老人反问道。
“可是，如果把什么事情都指望救世主的话，这样的事是对的吗？”遥辉反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去指望救世主，难道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那是在绝望之下的一丝慰藉罢了。”老人抬起手，指着那边的刑场：“看，又有人上去了。”
遥辉顺着手指看了过去，这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个小贝蒙斯坦，被送上了高台的模样。
“他们要做什么？”
“那还用问？分肉啊！”
遥辉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你以为，我在说笑吗？”老人慢慢的说着。
…
遥辉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而就是这一转头，刚好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井”字的利刃从天而降，刹那间将小贝蒙斯坦分成整齐的数份。
飞溅的鲜血落到了遥辉的脸上，将他沾染。
“我要这块！”
“这个给我！”
“休想！你敢和我抢？不要命了？”
凝视着那边荒唐的一幕，遥辉的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这个世界，一直都这样吗？”
“你不会以为会有希望吧？”老人吧唧着嘴。
“救世主响应了传说，撒下了救世之光，为无限宇宙带来了救世之光。”
“但救世之光只是救世之光，是一种可能，而并非是希望。”老人凝视着遥辉的背影，郑重的说道：“希望，不属于初代救世主。”
“希望…所以哪怕有了救世主，宇宙也依然还是如此，一点都没变吗？”遥辉呢喃着。
“救世主固然伟大，但也并非万能，他所能做到的事情已经做到，他做不了其他的什么。”
“…我明白了。”深吸一口气，遥辉默默的睁开眼：“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那也不重要了。”
“我的父亲说，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事情是有极限的，他所能保护到的，也只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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