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人来人往，一个女子吃力地提着拉杆箱上台阶，突然脚下一滑，拉杆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眼看着就要砸中下面的老人。
方野眼疾手快地伸手托住这个箱子，女子连声道谢，方野说了句“不客气！”
今天方野和王冰准备出趟差，去查那家华研公司，正值假期，出行的人很多，二人好不容易穿过稠密的人群，在火车上找到自己的座位。
王冰长松口气，取出之前买的早餐——汉堡包，问方野要不要吃。
“不用了，我吃过了。”
“好久没出远门了，唉，咱们一起出差还是头一回。”
“是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方野更加确信这条线索值得深究，在调查当年那个AI试验室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叫钟婷的女子。
钟婷曾经和卫晨谈过恋爱，这样一层联系让人无法忽视，也许在试验阶段，钟婷曾说服卫晨当作试验对象，上传自己的思维，卫晨一向对这些新奇的事物很感兴趣。
王冰更是在暗网的黑市中找到了打包出售的试验数据，花巨资买下之后，那里面真的是一段活人的意识，它称自己是在桑海工作的普通上班族，与妻子结婚三年，发生了一些摩擦，希望能够弥补妻子的爱。
这个AI能与使用者正常地对话，回答大部分问题，并且有自己的情绪，王冰给它起名“黄旺”。
方野已经越来越相信，卫晨的意识就活在一台计算机中，它也许是“犯罪脑”本体，也许是“犯罪脑”的一部分，但不容置疑的是，卫晨与“犯罪脑”有关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王冰接下电话，“月月？我现在在出差……我和方哥去查案子呀……拜托，我们有重要进展好不好……你自己又不关心，当然没告诉你了！”
挂了电话，方野问咋了，王冰苦笑，“月月去查保险公司了，她说那些资料被设置了极高的权限，让我用黑客技术帮她。”
“你的白帽小分队在龙安吗？”
“天太热，我让那些孩子先回去歇着了。”王冰想了想，“唉，我还是给她支支招吧，防止她乱来！”
陶月月不敢相信，这两个男人居然这么相信T1这条线索，还亲自去华研公司所在的城市调查，简直就是执迷不悟，事实肯定会让他们头撞南墙。
打过电话不久，王冰发消息过来，说：“我抽屉里有一个黑色U盘，你去保险公司找一台权限比较高的电脑插上，让里面的程序读完条，然后我到了地方帮你弄。”
陶月月皱眉，她没有说清楚，那些资料只有总经理本人才能看，回复道：“难度有点高，你有别的办法么？比如骇进保险公司的网络直接窃取。”
王冰回复说：“指哪打哪，那不叫黑客技术，叫超能力！你得把木马放进去，我才有操作空间！”
“唉，好吧！你们路上小心！”
“方哥叮嘱你不要乱来。”
“切！”
发完信息，陶月月想了想，资料既然还在，就有查下去的价值，线索一定就在里面！
偷偷潜入公司难度太大，不如……
回指挥中心拿到U盘之后，为了保险起见，陶月月叫上了婴宁，反正她最近也没啥事干。
一路上陶月月神神秘秘的，婴宁不停地问“去哪呀去哪呀”，陶月月就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婴宁笑道：“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对呀，卖给肉联厂！”陶月月张牙舞爪地吓唬她。
她通过张欢知道了康总的住址，这位保险大亨自然也是住在龙安的富人区，正好就是王冰家所在的小区——龙英华府小区。
来到这儿，婴宁说：“原来你要去王冰家里呀？”
“咦，你怎么知道他住这儿？”
“早就知道喽，我们都知道王冰家里很有钱，喂，你以后要是嫁到这里，生活一定很快乐吧？”
“嗯……”
一提到这个话题，陶月月就沉默了，她和王冰真的有可能走到那一步么？
他那检察官父亲、经营律师事务所的母亲能否允许出生普通的她进门呢？
而且一想到婚姻，陶月月就觉得遥远到不真实。
“别胡说八道了，还早得很呢！”陶月月说，“我们今天不是去他家。”
“那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唉，又是这句话。”
可能是假期，这儿的居民大多出去旅游了，加上又是中午，整个小区里一片安静，喷水池中的水流发出哗哗响声。
找到康总的别墅之后，陶月月先上去按门铃，确认里面没人之后，她掏出开锁工具，婴宁惊讶地说：“喂月月，这不好吧？”
“拜托，我又不偷东西，只要碰一下他的电脑就行了。”
“那也是私闯民宅，被抓住怎么办？”
“你把我供出来就是喽！”反正这样的事情，陶月月早不知干过多少回，心中毫无愧疚，在她看来，这甚至不在“乱来”的范围之内。
打开锁之后，院门还没有关，原来上面有密码锁，陶月月找婴宁借了粉底，搓碎了吹在上面，上面浮现出一些指纹，她挨个试探，终于在三次试错机会之内打开了门。
走进屋里，婴宁紧张地跟在陶月月身后，当看见有东西从卧室门前蹿过去，她吓了一跳，陶月月看了一眼说：“没事，猫而已！”
婴宁往卧室瞅一眼，看见几双藏在暗处的小眼睛，“哇，这家里养了好多猫，全是品种猫呢！”
“是的，幸好不是狗。”
陶月月尽量小心，不碰任何东西，终于找到了康总的书房。
然后打开电脑之后，按照王冰所说的操作，然后给王冰打电话，王冰说：“我们刚下火车，正在找宾馆呢！”
“你快点，去找一家网吧赶紧帮我的事办了。”
“好好好。”
等待期间，陶月月看了看架子上的书，除了几本翻烂的成功学著作之外，还有许多纯英文的世界名著，但全是新的，有钱人附庸风雅，买来的书只是当作摆设。
她想起一个故事，某富翁喜欢屯书却不看，别人问他买书不看有什么意义，富人便振振有词地回答：“难道你要用自己收藏的名贵陶瓷吃饭吗？”
据李先生说，这位康总对人生函数有着近乎痴迷的依赖，事事都要靠人生函数的“占卜”，可以说是一个怪人。
“哇，是《九三年》的法文原著呢？”婴宁看见一本书，伸手去拿，但那本书只被抽出来一半就卡住了，书架后面传来喀哒一声，像是启动了什么。
婴宁错愕地看向陶月月，陶月月说：“这么大的书架挡住墙壁，莫非后面藏了什么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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