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紧急的刹车声，吱吱嘎一声下，把童歆然从回忆来回现实，她抬头看看天，有看看周围一堵堵的混凝土巨兽，传流不息的人群，“时间真快啊！”
黑棉服男子先是一愣，也抬头看着天空，一脸愁云，低声说：“是啊，快过年了——没钱，年也不好过。”
童歆然拉着他们，指着不远处的羊汤馆说：“我们去哪里吃，吃完饭你们继续回法院办事。”
黑棉衣男子看着远处的汤字，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他动心了，看了一眼年轻的哪位男子，咧着嘴巴，露出一口大黄牙，“我们——”
童歆然拉了一下年轻男子的胳膊，“怕啥，我也不能吃了你们——在说就是一顿饭，别犹豫了！”
年轻男子哈哈一下，“那成，我们都饿透了，早晨三点就往这里赶——谁知道这事还是没有办成。”
三个人很快走到羊汤馆，童歆然本不爱吃这个，也闻不惯羊肉的膻味，但是她仔细看了一圈，离的最近的就只有这一家饭馆，找远处的吧，害怕这二位不去，反正是为了感谢他们，只要他们吃好就可以，自己也不差这一顿饭。
到了饭馆，童歆然把门拉开，把扭捏的两个人推进去，领着他们找了一个靠近收银台的位置坐下，正是饭口，店里的人还很多，童歆然看着墙上面的大菜单，回头问：“你们有没有忌口的！”
“没有！”两个人回答的倒是整齐。
童歆然心里知道出力的人饭量大，她对服务员说：“十个摸摸，两碗羊汤，两碗羊杂，再切一斤羊肉。”说完，又抬头看着菜单瞧一会，“你们能做炒饭或者炒面之类的吗？”
“炒饭能做！”
“那就来盘扬州烧饭吧！”
“就这些是吗？”
“恩，三瓶橙汁！”
“好嘞，稍等！”服务员简单在本子上划了几下，转身把单子交给厨房。
等菜的功夫，童歆然和他们两个人聊起来，“你们是要打什么官司？”
黑棉衣男子低头皱眉，“现在连案子都没有立上——也没个说理的地方！”
童歆然盯着他们两个，慢慢的问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年青一点的男人说：“我姓郑，他也姓郑，我们是本家——他是我叔！”
“那我就称呼您郑叔了！”童歆然笑着说。
老郑咧着嘴巴，“行，你还没我姑娘大呢！”
说话间饭菜已经上齐，童歆然强压着对羊肉膻味的反感，她不停的喝果汁，用橙汁的味道冲淡周围的羊肉腥味。
她喝了一大口橙汁，“郑叔、郑哥咱们边吃边聊！”说完把汤、饼全都摆着他们的面前，还叮嘱到：“吃不饱，咱们再要。”
然后她端着炒饭吃起来。吃了几口，她很奇怪的问：“你们怎么不找律师呢？”
“哪里有钱啊！”小郑嘴巴里塞满羊肉，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去。
童歆然看着他们两个人狼吐虎咽的模样，暗自琢磨，担心饭菜不够吃，她又服务员说：“在给我们加一盘菜！”
“什么菜？”服务员由于人多也没有过来，隔着一个餐桌大声问：“我看你们菜单上有刀鱼卷饼——来一份!”
老郑听她又点餐，忙伸手去拉她，“姑娘，够了！”
“没事，你们吃饱，这个吃不完咱打包！”说完童歆然停顿一下，笑着说：“就是不管酒！”
老郑怡悦的说：“喝啥酒，我们出来办事的！”
又提到这个话茬，童歆然接着问：“你还没有说到底什么事呢？”
老郑这回放下筷子，长长叹口气，缓缓说道：“我们都是农民，在郊区种一些地，去年莊苗种业去公司宣传，我们觉得优惠，用了他们的种子——结果，那些种子都不合格，钱都陪陪进去，我们去公司理论还被打出来！”边说边搂起胳膊，一条十厘米长的疤痕虽然愈合，但是缝合的痕迹还在。
童歆然看的心里一紧，“你们没有报警吗？”
“报了，警察去了他们还很嚣张呢——说是有后台，咱老百姓那里知道哪些。”老郑这个时候脸色惨白，估计脑子里还没有忘记当时的情景。
小郑这个时候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筷子放在碗上，瞅了一眼老郑，咬着牙叔：“那帮兔崽子可狠了，把我们往死里打！”说完，把头伸过来，指着头顶的两处疤痕说：“这就是他们用电棍打的。”
老郑红着眼睛扫视一眼小郑的伤疤，嗓音干涩的说：“我的女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肋骨被打折，都插到肺里了——这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呢？”
童歆然听得心下骇然，惊出一声冷汗，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伸出手低声说：“把资料给我看看！”
“你是律师吗？”老郑瞪着眼睛问。
童歆然被他问的先是一怔，然后呵呵一笑，“我不是——我是会计师——专门查账的！”
“那能管我们的案子吗？”老郑满脸期待的问
“不能，但是我同学是律师，可以找她帮忙。”
老郑一听，眼睛铮的雪亮，眉眼间涌上一些喜色，忙把那个朔料袋递给童歆然。“给，所有的材料都在这里，法院的人看都不看。”
童歆然接过袋子，没接他的话，拿出哪一些琐碎的资料仔细看起来，这些资料连一个公章都没有，只有一张收据有会计签字，她盯着名字看了好久，嘴巴里面还嘀咕着：“梁杰——怎么有一点耳熟！”她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这个莊苗种业是不是挂着一个科研所的牌子？”
老郑听她这么问先是一愣，半天才回答，“对，就是北海近郊的那个，楼房外围已经破的不行——里面还不错！”
童歆然脑袋里立马浮现梁会计那死不要脸的样子，心里不免为他们担心，这样难搞的主，欺负没有法律知识的老农民那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她仔细看着满是污渍的几张纸，一脸苦涩，这老郑办事和自己老爹有啥区别，一样子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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