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玖很快就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看着孟嘉晏沉思不语的样子，他把玩着笔架上的毛笔，开口笑道：“是不是很小人？”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笑了，“可惜，两个人差不多，倒是我枉做了小人。”
孟嘉晏继续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才开口道：“是路上结识的？”
魏如玖白了他一眼，合了他在这儿说了半天，人家一直在神游物外。
“对，”他盯着笔架上的毛笔来回晃悠，“说是有半师之谊呢。”
孟嘉晏“哦”了一声，又不再开口说话了。
魏如玖觉得无趣，起身在厅内来回走了几步，抱怨道：“本来想找你散散心的，如今才发觉还不如我自己呆着舒心。”
坐着的人重新执拿起书册，“如此我就送客了。”
魏如玖迅速坐回原处，抱着手边的茶盏不撒手，“想得美，本公子还不想走，谁也别想赶我。”
孟嘉晏摩挲着眉角，看着他百无聊赖的样子，开口道“你这些日子不是在忙食肆里的事吗？怎么这么清闲？”
“自有下面的人操心，难不成还都要我亲力亲为？”魏如玖转头盯着自己的手背，“虽说本公子甚有才能，可也不能如此辛劳啊。”
孟嘉晏被他这幅样子气笑，魏如玖犹觉不够，又道：“用我家小妹的话来说，就是本公子我的业务能力强。”
孟嘉晏自然不知道何为“业务能力”，不过他也没有打算问，一听就知道是他夸奖自己的。
“如此在下就要张口了，”他盯着对面人的眼睛，“不知甚有能力的魏二公子何时能给在下送些分红？在下正等着这笔钱买米下锅呢。”
魏如玖立时有些讪讪，宽袖遮了一下自己的面容，随即放下袖子面色发红地道：“这不前些日子才捐出去些吗？我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不急在这一时。”
对面人指着他笑得东倒西歪，魏如玖隔着书案探着身子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有这么好笑吗？都不能多让我多自得一会儿？”
“你也知道是自得啊？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魏如玖坐在那里摇头晃脑，“这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过是小打小闹，哪能跟我大哥比？”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神色一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他总把我们看成巢中雏鸟，整日里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我不也是一样？”孟嘉晏正色道，随即想到什么，声音又低了下去，“总归都是他们占着理。”
“什么占着理？不过是仗着比我们年纪大而已。看看京都里的这些世家子，就我们这两府的怪，做大哥的把什么都兜揽下来了，显得我们年纪小的无用得很。”魏如玖忿忿道。
“大哥和世子他们也是为我们好，涉及到府邸兴衰，哪有那么容易承继？”
魏如玖闻言语气软了下来，嘀咕道：“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早早立了太子哪有这么多事？”
“你忘了？”孟嘉晏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当初……不就是自小被立了太子吗？”
魏如玖闭口不言，是了，如今的陛下确实被早早立为了太子，可麻烦事一点儿也没少。
他俯身趴在书案上，语气沉沉道：“也不知他们图个什么，就算没有那个位置，也有的是富贵日子，唉……”
两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外面忽有风吹过，拂过竹林时便发出簌簌声响，越发显得室内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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