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不能谈的恋爱(6.突然的分离)
到了12月,天色一直阴沉,冷气不停地吹着,在水库这边干了一个来月了,人们都在急切地想家。可是,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得很慢。所以,漫长的等待让人变得麻木和没有感觉了。这是年底的一天,再过一两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可是,农村人过的是春节,元旦不会放假和休息。所以,也没有人会关心元旦的到来。
吃过午饭,又开始上工。我继续地挑着担子一挑一挑地把土担到大坝上。当我挑起一担土朝着大坝那边走时,突然,看到从大坝旁边的公社指挥部那边走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位是我哥,另一位想必是我哥的朋友。我就纳闷他来这里干嘛?因为我都没有给家里人说我去了兰家坝。他也不知道我在这里修大坝。
我赶忙丢下扁担和筐子,迎了过去。我哥给我介绍说,“这是从西安车站来的人事干事王叔。”我当即心中一阵狂喜。这是西安车站来招我去当工人了。
我就叫了声,“王叔。”其实,他比我哥的年龄大不了多少。
我哥说,“王叔和陈姨他们昨天去了长沙,到省劳动厅办理了你的准转手续,因为过了明天,招工指标就会作废。今天王叔一大早就跟我去了你们大队部,徐书记不在,是你们大队部的那个女广播员给我们盖了公章,还说你去了兰家坝水库。所以,我们就赶了过来。”然后就要我马上回家,明天一早要到县里办一些手续。
我马上来到了春生副队长面前,对他说,“人家招工的来了,让我马上回去,明天一早要到县里办手续。”
春生朝我哥他们看了看,就说,“你不回去取东西了?”
我说,“我不要了。”说着,便跟着我哥他们一起离开了兰家坝水库工地。
回到县城里办过手续,第二天一早就要跟招工人员乘车去西安。这时,我想的最多的是和罗玉梅能见一面,向她道别。于是,我对我哥说,“我想抓紧时间回到队里一趟,把我的东西给带回来。”
可我哥说,“这事你别管了,等哪天我过去把你的东西带回来。”
我说,“还有年底队里的分红。”
他说,“你别管了,一切都由我来办。”
他这样一说,让我连再见罗玉梅的最后机会都没有了,可是,我想她都想了一个多月了。而这一个多月里,每一天都是那样地漫长那样地难熬。
招工是我们知青期盼已久,也是我们命运转变的时刻。可是,因为没有再见到罗玉梅,让我连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有些沮丧和伤感。因为她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因为一直没能再见到罗玉梅,甚至都没有跟她打上一个招呼。这成了我以后多年的遗憾。在西安工作的两年时,我依然在思念着罗玉梅。我曾几次想给罗玉梅写上一封信,向她倾吐我对她思念。可是,我还是理智地告诉自己,不能给她写信,因为你给她写信,会让她对你抱有幻想和希望,可是,你又不能让她的幻想和希望变为现实,只会给她带来幻想和希望的破灭。
可是,我还是非常非常地想念她,有时望着东去南往的列车,就忍不住地淆然泪下。可是,因为是实习期,第一年不能回家探亲,只能到了第二年的春运之后,才能有探亲假。
去年的五月初,因为要参加同学聚会,我回到了汨罗。在参加完同学聚会之后,我又去了过去下乡的地方。我花了五十元钱打了个的,出租车只用了半个小时,顺着乡间公路就把我送到了当年要走上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大样,但罗江还是罗江,茶山还是茶山。这些是不会变的。大队部还是四四方方的白墙大院,但是,这里已不再是大队部了,而是一所学校。原来的村子也变得让我认不出了,村子中间的那个吃水和洗菜的大水塘不见了,上面盖着一大片两层的小楼。
所有见到的人几乎没有一人能认识。因为当时和我一样大的人都已经六十来岁了。我去了关系最好的万年家。我见到万年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罗玉梅不在了。”
我一下愣住了,问,“啥时不在的?”
他说,“有十来年了。”
我问,“她怎么了?”
万年说,“病死了,得的是肺结核。”
我说,“这病怎么能死人?”
他说,“她太穷了,得了病没钱冶,就这样一天天地耗着,最后给熬死了。”
听着这话,我的泪水一下了流了出来。我在心里责怪自己将近有二十来年都没有再来过这里,如果我要是知道她得了病没钱医治,我无法如何都会给她寄些钱来,让她好好地看病。
我说,“难道他老公没出外打工?”
万年对我说,“他们家的事难办。罗玉梅出外打工,她老公怕她在外面不放心,就让她回到家里。可是,因为老公对她不放心,也不肯出外打工。所以,他们家人就靠那一亩几分地过日子。穷得连孩子上学都困难。可以说她家是我们村里最穷的。”
我不禁感叹,说,“她怎么穷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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