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不能谈的恋爱（2.不能成为恋人）
茶山大队位于茶山与罗江之间的一片宽一里长十来里的狭长地带。这里依山傍水，山青水秀，土地肥沃，不但姑娘长得水灵水鲜，明艳清秀，粮食产量很高，生活条件优越，是花红公社的一片风水宝地。
我住在江堤之下。从门前一上到江堤，顺着江堤走上三五分钟就是位于茶山高坡上的大队部。春分之后，雨水不停，杜鹃的“布谷”声整天在山水之间的平川沃土上空不断地回响，仿佛是在催促着人们快快地忙活起来。因为春插时节有时间限制，过了立夏，插下的秧苗就会减产。
下队前，我还对下队有很沉重的羞辱感和思想顾虑，感到会很孤单，要整天自己做饭。可是，下到生产队后，却感觉这里比在茶场好多了。队里给我分了一些米和油，还给我分了一块菜地。这菜地原先是别人家种的，地里满是蔬菜。我开始自己做饭炒菜，所以，饭就吃得很香。而且，队里的年轻人和老年人都对我很客气，没人整天对我喊着叫着，把我当成劳改犯人一样地使唤。所以，我觉得从公社茶场被遣送下队却是因祸得福，生活境况一下变得好多了。
我一人住在一个大房子里，做饭是在房东家的厨房里，如果我哪顿饭没做，就干脆坐在他家的饭桌上，吃他们家的饭。只是这里没有电灯。队里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整劳力，干同样的活，别人可以挣到十分工，生产队只给我记七分工。不过，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队里不太给我派很重的活。不让我去赶牛犁田，也不让我去担粪浇粪，只让我跟着一群年轻的堂客和妹子们在一起插秧。后来，就干脆每天给我分上一片七八分的水田让我自己干。我就抓紧时间猛干，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就干完了。回到屋开始做饭，早早地把饭一吃，就坐在江堤上吹口琴。而这时，其他社员还在田里干着活，不到天黑不会收工。
我不再为生活烦恼和忧虑，可是，我白天黑夜都在想着罗玉梅。她成了我心中一种十分强烈的渴望和向往。她是那样的清秀美丽，我渴望着能把自己的情感和愿望和她融合在一起，也让她的青春和美貌能时时地滋润和丰富我心灵和情感，让我的心灵之花能每天地绽放。
江堤离大队部很近，我想用琴声来吸引她。可是，她仿佛就跟没有听到似地，一直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有多少个日落黄昏的傍晚，我都三番五次在大队部的院子里徘徊，可是，却还是没有勇气去找她。
那天早上，我正在路边的水田里插秧，就见罗玉梅从小路那边走来，因为她家就住在那边的队里。在她还在很远的地方，我就站起身来，一个劲地朝着她望着。她穿着一件红色的上衣，两条长辫子一前一后地甩着，阳光照在她明媚清秀的脸上，十分地迷人。她走动的姿态优雅轻盈，飘飘欲仙。让我忍不住地要朝着她凝望和注视。等她走到了面前，我见她也在朝着我笑着，我对她说，“哟，好漂亮呀，简直跟电影演员一样。”这是我第一次大着胆子对一位并不熟悉的妹子这样说话。
这种恭维赞扬的话，她一天不知道要听到多少遍。可是，她对我的话却十分地在意。她停在了我面前，朝我很认真地问道，“是吗，你觉得我像哪位演员？”
我想了到了《红灯记》中的李铁梅，《智取威虎山》里的小常宝，还有《龙江颂》里的，《闪闪的红星》里的冬子妈。可是，李铁梅和小常宝并不漂亮，而和冬子妈年龄又太大。最后，我说，“像《三国演义》里的貂娟。”
可是，她没看过《三国演义》，但是，貂娟这个名字让她感到很美。她摇了摇头，笑着对我说，“你说我漂亮，为什么不过来看我？”乡下妹子真是比我们城里的女孩胆大直率，一点都没有那种怯怯的羞涩。
我不是不想去见她，而是没有那种胆量和勇气。既然她是在邀请我，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说，“我怕让别人看到了不好。”因为在我们茶场知青中就有男生和女生偷偷谈恋爱的事，搞得大家都在下面议论纷纷。但我发现队里的妹子和伢子在这方面并不像我们知青那么敏感和害羞。常常可以看到妹子和伢子们在一起打情骂俏和相互挑逗。而且，我也跟着他们慢慢地学着胆大了，不感到难为情了。所以，我才敢对罗玉梅说出这种带有挑逗性的话。
她道大方地说，“别人说怕么子，嘴巴是人家的，谁要想说就让他说去。”
有她这样的话，我还怕啥？晚上，我早早来到了她的广播室。这里有电灯，屋里很亮。除过大队部门前那南货店里的女店员和在小学教书的黄老师，其他人都已经回家了。我坐在椅子上吹着口琴。罗玉梅坐在小床上唱着《映山红》。这是当时最流行的抒情歌曲。这种情况要是让我们知青看到，百分之百会说我们两人在热恋，说不定还会围成里三层外三层地观看。
有了清明秀丽的罗玉梅，我的生活突然被明媚的阳光照得光彩夺目。我每天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干着田里的活，然后，早早地回屋做饭吃饭，就去了大队部广播室和罗玉梅在一起听歌，唱歌，讲故事和聊天。直到晚上九点，那位南货店的女店员要关大门了，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虽然白天在田里劳动很累，可是，晚上却是我们美妙的时光。如果说哪天晚上因为有事，我们两人没能见面，就会感到十分地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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