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关翰墨的黑暗过去，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的事情，可是事实不允许那样做，他还要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孟楚楚，要知道一切事情经过。
可是现在顾怜城却在自己面前告诉他：孟楚楚去世之前都以为自己背叛了她。
怎么可能！
关翰墨不敢相信，可是那天的确顾怜城在现场，也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可是顾怜城所说的，孟楚楚真的以为自己“背叛”了她，还“害死”了她吗？
他不敢想。
“孟楚楚出事那天你在场，你还知道具体情况，你到底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关翰墨低声问道。
那天的痛心感再次重复，关翰墨微微皱眉，使劲硬挺着。
因为当晚自己的缺席，才会让孟楚楚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开了这个世界了吗？而且离开世界的时候，还是带着对他的恨意吗？
关翰墨不愿想象如果这个是真的。
顾怜城微微一笑，笑得自嘲，“关总，算我那天倒霉，摊上了这件事情，你以为我想掺一脚进去吗？这可是一条人命的事情。”
那就是说顾怜城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翰墨实在是忍不住，弹起来瞬间捉住顾怜城的领子，微微收紧手指，几乎就要把他拎起来，“顾怜城，你最好全部都说出来，如果你还想走出这扇门的话。”
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暗哑。可关翰墨眼底痛楚与悲愤让他看起来仅只是像个困兽罢了。
顾怜城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来。喉咙被束缚得极其紧，他险些窒息。
还好关翰墨还有一丝理智，看见顾怜城这个样子，稍稍松了手让他能呼吸到空气，“顾怜城，告诉我。”
“我说了！关翰墨，是我那天倒霉才遇到的，你以为我想？咳咳咳……”顾怜城骤然咳嗽起来，身体剧烈抖动着。
关翰墨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看着他，眼神锐利地像草原上的雄鹰在搜寻自己的猎物似的。
“还记得那天的电话吗，是我打电话给你的！”顾怜城扯了扯自己脖颈处的衣领，艰难道，“如果这件事是我，我还会告诉你孟楚楚在医院被带走了吗！”
“哼。”关翰墨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想追究顾怜城所说这句话的漏洞，“监守自盗这件事顾少做起来倒是很熟悉啊？”
“关翰墨。”顾怜城也跟着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本来两个人身高就旗鼓相当，这下房间里可怕的气势就更甚了，“你以为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在这里装什么，你那天晚上去了哪里，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吧？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不陪着孟楚楚身边？”
“你！”关翰墨骤然咬紧牙根，“顾怜城，你才是最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这样跟我说话的。”
“你说你说目击证人，眼睁睁看着孟楚楚发生车祸，被送到医院，还眼睁睁看着被带走，你就只是眼睁睁看着，事后你才打电话告诉我们不是吗？”关翰墨的声音沙哑，带着悲戚的痛楚和可怕的恨意，掺杂在一起让人听了情绪复杂。
就是关翰墨这种怀疑，让顾怜城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做了刚刚关翰墨做出的动作——狠狠地揪住了关翰墨的领子。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关翰墨。那天我的确看见了，你知不知道是我打电话把孟楚楚送去医院的，孟楚楚危在旦夕，练下几张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全医院上上下下满世界的找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的电话估计都要被打爆了吧，为什么不接电话？一次次把孟楚楚往地狱里推？”顾怜城眼神凶狠，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想请问，关翰墨，你是在哪个温柔乡里不知道回来啊？妻子危在旦夕，你也能玩下去？医院联系不到你，根本不敢给孟楚楚做手术你知道吗！她只能躺在手术台上看着自己一直大出血，都是人，谁看了不伤心？你知道医院的人骂了你多少次吗！”
顾怜城眼睛里那一瞬间也闪过悲痛，太过迅速没有被关翰墨捕捉到，因为此时的他，正疯狂地陷入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你知不知道。全医院都快要急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人……”顾怜城说到这里居然笑了笑，“关翰墨，我以为事情就只能这样坏了，却没想到还有更坏的。那些男人不由分说地冲进手术室把孟楚楚带走了，孟楚楚挣扎着尖叫着，却没有人上去帮忙，而我……而我，关翰墨，我当时正在费尽心思才终于要到你秘书的电话，你们还是晚了一步！我只能看着孟楚楚被带走，她的鲜血留了一地……关翰墨，我做到这样，我通知你们快来，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关翰墨反手一拳直接用力地打在顾怜城的脸上，迫使他松了手，捂着脸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可顾怜城没有生气，他低着头顿了顿，才抬起眼睛来，看着对面喘着粗气，匈口剧烈起伏着的关翰墨。然后抬手把嘴角的血渍抹去，“所以我才说，孟楚楚到死都以为是你背叛了她，是你害死了她，她带着你们的孩子，一起在地狱憎恨着你！”
“你闭嘴——”实在是不能再听下去了，顾怜城没说一句话，无意就是在关翰墨心上刮去一片肉，他扑上去狠狠扼住顾怜城的脖子，把他蛮横地按在了墙上，“顾怜城，你给我闭嘴，你再说下去试试看？”
再次被束缚住呼吸，可这一次顾怜城显得淡定很多，明明额头已经出汗，明明脸色已经发白，可是顾怜城仍然微笑着，“关翰墨，面对现实吧。你不得不否认，你确实让孟楚楚憎恨着你，你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着她的憎恨。听说，那天明明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她一定是去赴约的对不对，可是你又在哪里？是孟楚楚约你了你没有前去，还是，你约了孟楚楚最后却放了她鸽子？”
关翰墨闻言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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