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秦打着最快速度溜进书房，生怕晚一步又落到黎瞳瞳手上。毕竟，他最不会的就是跟女人打交道。进屋，关翰墨见他神色，沉声问他：“吕秦，今天怎么慌慌张张的？”
吕秦支支吾吾，“我……我……”
“被那女人给吓到了？”
“有……有点。”吕秦尴尬答道。他对关翰墨绝对忠诚，从不加掩饰。
“你怕她把你给吃了？”
“是……不，不是。”前一秒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猛晃脑袋。吕秦努力辩解道：“我就是有点诧异，没想到……”
“没想到在我这里看到别的女人是吧？”
关翰墨失笑，赶在他前面把未完的话点名。
吕秦沉默，头微微低下。
夫人离世一年后，关翰墨都过着独居的生活。身边从未多出其他身影，屋外的那人算是例外。再看着模样，能算是个别致的例外了。
关翰墨坐回软椅，偏头点了根烟：“你觉得外头那女人怎么样？”
“问我吗？”吕秦有些诧异，抬头见关翰墨眼神正对着他，似乎是有意要从他口中听到些什么话。外面那位毕竟是老大的女人，他要慎重用词。于是每开口一下都要伴随着一长串的思索。
“漂亮。”
“还有呢？”
“挺……挺活泼的。”
“跟夫人比呢？”
吕秦心头猛震，却还是一口应答：“跟夫人完全是两个概念。”其实吕秦跟着孟楚楚没说过几句话，但每每见到孟楚楚时对方脸上都挂着恬淡的微笑，简直是一抹白月光。
跟外面的人比，当真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夫人离世一年，关翰墨空窗一年。
吕秦禁不住去想，莫非是夫人离世对老大的打击太大，连如今喜欢女人的口味都变了吗？
他虽摸不透关翰墨问这些的目的，却硬着头皮一一回答完。
关翰墨熄灭掉烟，神情若有所思，“那我让你调查的事情，结果怎么样？”
这也是吕秦今天这么早赶来的目的，他连忙将揣怀里的文件递交上去：“这是目前调查到的内容。”
关翰墨将文件夹拆开，随意瞥了一眼袋子内的内容，不过寥寥几张纸而已。
“就这么多？”
吕秦忽然感觉压力山大，他点头称是。
“时间隔度太长，医院的数据每年都会更新和替换，流落到现在的就只有这么一些了。”他不敢雪上加霜地告诉关翰墨，就这些还是费力寻求来的结果。
关翰墨目光微沉，视线还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面。光靠着这些个数字和记录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人。沉默片刻后，关翰墨淡道：“不够。”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不够，他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可是……”
“没有可是。”关翰墨冷声打断，他吩咐道：“医院里的数据没有用，就去给我寻找当年医院里面的那些人。有关负责的医生、护士……都给我去找。我不信，这些人都会在这几年死绝了。”这么大的一个圈里，总会有捡漏的地方。
吕秦应下。
这么多年来，他都在努力为关翰墨寻找一个人。一个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人，完全模糊的概念。
书房里光线晦明，关翰墨窝在沙发上几乎把大半个阴影遮挡住。寥寥的白雾绕着空气起伏消散，记不得这是他进屋后的第几根了。关翰墨在前显得苍白又黯淡。
“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有的。”吕秦踌躇几秒后，回道：“是孟家那边的一些事情。”
他的话声刚落下，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身后房门被猛地推开的声响。下一秒，就见着黎瞳瞳笑盈盈地站在门前，对着屋里大喊：“我准备了点茶点，大叔你需不需要？”
吕秦最先回的头，自然是最先对上她的目光。
黎瞳瞳同样满怀爱的对着他：“小哥哥你还在啊，茶点需不需要？”
吕秦对着她又一次红了脸。
“谁让你进来的？”最前方的关翰墨问她，语气清淡，竟也不生气。
“我自己啊。”黎瞳瞳回复：“我觉得你早上就吃那么点东西肚子肯定会饿，我就准备点小茶点给你。你想吃随时就可以吃到，这样就不会边忙边饿肚子了。”
隔着距离，他静静地看着她，对着她的好意无所动容。
“过来。”
黎瞳瞳站在原地，只觉得指尖微微发凉。
过来？
简洁明了的两字，却硬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呵，他以为他是谁？
关翰墨永远都是这样，总以高傲的姿态仰视众人。以着最坚定的态度，让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以前她就是如此，拿着他的话唯首是瞻。她的全世界都围绕着他一人转。
心不甘，脚下的步伐还是不情愿地走过去。对着关翰墨，摆出她最标志性的微笑：“大叔，这个小哥哥他是你的手下吗？看着好高好厉害的样子啊。你们现在是在谈论什么商业大事吗？”清脆亮耳的声音，夹杂着少女的笑。又甜又蜜。
“你想知道？”关翰墨顺着她的话问，目光淡漠。
“大叔，你愿意告诉我吗？”
“坐。”关翰墨对她说。
坐？
黎瞳瞳目光扫过他的脸，再绕着他周身围一圈。
眼下似乎只有一个地方能让她坐的。
她微笑，毫不拘束：“好啊。”紧接着身子往后一倒，顺势就落入到一个坚实温热的怀里，整个人跌坐他腿上，对着他嬉笑。
就这么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身上。
“我想了想，坐哪里都不如坐在大叔怀里最舒服了。”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最佳借口。
关翰墨依旧没发作，只不过眉头有了发皱的痕迹。沉黑双眸酝着几分情绪在。
吕秦见此幕，只觉得心惊胆战。这姑娘未免太彪悍，简直是在动老虎须子。吕秦干咳几声，说道：“老大，不如今天就谈到这里。剩下的事情回头再谈。”
“不用。”关翰墨只简单扫过一眼怀里的人，沉声道：“继续说完。”
吕秦继续假装咳嗽：“孟家希望你能抽空去一躺，说毕竟那也是你的家。尤其是孟老太太，她老人家很挂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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