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确实有笑声。
此时听了周晨的话，想到其中的一些点，因此想笑的人很多——包括皮尔斯团队的人，但大多数都是憋着笑出声来的，只有卢小吉和梁茹君。
不过，他们是有素质的人，在这样的场合，自然不会放声大笑，只是确实没憋住，才发出了几声虽然现场的人能听到，却不会对现场录音干工作带来实质干扰的轻笑声而已。
皮尔斯当然也听到了，对他来说，这笑声自然是嘲笑。
但他的心态确实好，或者说，他的脸皮那是相当厚，又或者说，他早就对这样的嘲笑免疫，他的神情，状态，并没有因此发生任何改变，依然是一贯的沉稳。
依然操着那一口略显有些花哨，关键是祖上没有做几百年的大强盗，没有在几百年间，用血腥残暴的手段，满世界劫掠其它国家的财富为己有，而不会具备的那种始终透着淡淡的自诩文明、高贵、优雅的口音说：“你确定……”
周晨再一次打断他道：“最简单的一点，在那样的考试中，评分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评判的试卷属于谁？”
“那些试卷，都是由电脑随机派发给评分的老师，而且，如你所说的那些自由裁量权大的部分，难道只有一个老师评分？至少有三位好吗，如果结果出现大的分歧，如有人批满分，有人批很低的分，那就会有层级更高的人加入评分……皮尔斯，你告诉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才能让最后的结果全都偏向某一个学生？”
“顺便告诉你，我国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人数为1010万人，是伦敦常住人口的1.3倍以上，那么，请问尊敬的皮尔斯先生，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电脑按你的意愿，把这1010万考生中的1位的试卷，精准的分配到近20万阅卷评分老师中的3到5位手中？”
皮尔斯依然是淡定中透着高高在上的语气，“我觉得，不需要这么复杂……”
周晨又一次打断他，“我觉得，如果有能力做到这一点，那为什么不去攻克各大银行的主机，或者是国际结算系统呢？”
“后两者相对更容易做到，回报还更高，不是吗？”
“周，”尽管表现得淡定，但提问后实质上一直处于下风的皮尔斯，此时多少还是有些着急，既然这个话题，自己好像很难占上风，那自然是最好马上转向其它的话题，“我们还知道……”
周晨肯定不会让他如愿，“皮尔斯，我想我有必要跟你普及一些相关的信息，”他语速快到不容人打断，“中国有国家级考试的历史，比世界上目前绝大多数国家的历史还要悠久。”
“在公元6世纪初，我们国家就通过举办国家级的考试，来选拔官员，如果我没记错，那时，统治了不列颠数百年的罗马人才，撤离不列颠群岛不久。”
梁茹君表示很惊讶，这人的知识面这么广的吗，居然连这些也记得。
周晨真没有花心思去记这些，不过是在哪里随便看了几眼，原来竟然都记了下来，只能说，年少的时候，包括记忆力在内，确实什么都好。
“有举办国家级的重要考试近1500年经验的中国，在阅卷评分方面，自然不可置疑的是国际最高水准。”
“如果说中国高考成绩，还是最引人瞩目的创历史最好记录的成绩，都存在作弊的可能，那么，另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是，a-level考试的分数，就没有任何价值。”
“因为，那每一个分数，都会是被篡改的……”
又扯历史，又扯历史，皮尔斯很是腻歪，你们那所谓的历史，就是真的，又有什么用？想当年，还不是……
对这一点，他真的是有很多话要说，但这会却顾不上，还是转移话题要紧。
“周，”皮尔斯也顾不上什么过渡，直接就转移话题，“这次考试的最终结果，我们也都知道，你自主选择了一所大学，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中国的，和世界上那么多顶级的大学向你发出邀请，你却全都拒绝，最后偏偏选择了一家对成绩要求不高的军事院校？”
他此时也不容周晨打断，刚才针对第一个问题的讨论，没有按他预想的进行，那其实无所谓，那只是一个可以报道，也可以不报道的开胃菜。
这个问题，才是他准备的几道主菜之一，同时，这个问题，决不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我们还知道，你创办的互联网公司，是一家社交网站，”说到这里，皮尔斯又恢复了那种不紧不慢，一切尽在掌握的状态，“众所周知，你们国家是唯一对互联网进行严格审查的国家，那么，你这个出乎意料的选择，真是自愿的吗？”
“我们还清楚，特别是社交网站，能收集到海量的个人信息，这些信息，理所当然的应该被严格保密，绝不能被政府用来对民众进行监控，所以，周，你就读一家军校，是自愿就读，还是自愿进行配合？”
梁茹君抱着手臂，看着周围的一切，呵呵，这就是西方。
尤其是想到历史上英国发动的侵略战争，她就觉得那个道貌岸然的皮尔斯，真是无耻之尤……不，可以说，这整个国家都是如此。
“皮尔斯，你了解英国的纸媒吗，”周晨问。
这又是一个出乎皮尔斯意料之外的回答。
他这是无法回答，所以也转移话题，还是早就有了应对？
但这个问题，和他必须回答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皮尔斯心中紧张的思索着，“当然，我们有着悠久的办报历史，我们的报纸，在创办的那一天起，便成为对政府进行有力监督的一个渠道和平台……”
“我对你们的报纸也有些了解，”周晨不想听他胡吹下去，“据我所知，现在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是《太阳报》。”
皮尔斯没有说话，这是一个他也无法否认的正确说法。
“《太阳报》之所以销量最大，众所周知，是它第三版的照片。”周晨笑着说。
“所以皮尔斯，是什么让你得出，只有我们是对互联网进行审查的国家的结论的？”周晨竟然马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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