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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书屋 >> 锦上之山河为媒 >> 第3章 初逢

行经山脚下的茫茫竹海的时候,忽闻前方隐隐传来钟声,楚汐这才想起江南十景之中的寒山寺就在这扬州城外。

寒山寺外停驻有许多车马,这些车马旁各有三三两两的车夫聚在一起叙着闲话,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渐晚,却仍有许多信客进出,这些香客中又有多数是出自富贵之家,随行皆有七八个仆人。

见此、楚汐心中暗道:“果然是江南胜景千年古刹,香火自是繁胜,应当进去游览一番方能不虚此行。”

此次江南之行,除了逃离那一纸荒唐的婚姻之外,楚汐本就想着借此机会寻访那些多年未见的好友,同时还能趁机游览一下江南美景。打定主意后楚汐让自己的小书童小武牵着马先去城中找一家客栈,小武原本想跟自家少爷说点什么的但是看到少爷现在正在兴头上又不好拂了少爷的兴致,只好应承下来独自牵着两匹马向城中走去。

拾阶而上走过数百台阶出现在眼前的便是青瓦红墙的山门,门上贴着两副对联,其中上联写道‘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下联:经声佛号、唤回苦海迷梦人,横批——缘来是客。’楚汐看完、暗自道了声:“有趣。”

山门的两旁各立着一尊怒目而视,手持金锏的山神,入得山门便是天王殿,殿中弥勒佛笑对世人,四大天王伺立两边。天王殿之后为大雄宝殿,殿前一尊大鼎,上面插满了香烛,有虔诚的信客在殿外大鼎前顶礼跪拜,楚汐上了三炷香,捐了几两碎银子作香火钱。

走到大殿门口时,不料却撞到了两个刚从大殿出来的少女。楚汐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粉裙的少女正满脸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那少女不施粉黛却已然清新脱俗,举手投足间已显江南少女的轻盈,更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虽是惊鸿一瞥,在楚汐眼中却如同走过千山万水,于江湖碧波中忽见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盛开,待那两名少女离开许久之后,楚汐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

“施主,施主……”殿中接引香客的僧人见殿外有个人正看着前方出神便出来轻声唤道。

“哦,见过大师,在下失礼了。”听到身后声音响起,楚汐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双手合什向僧人见礼,那僧人回礼然后作了个请的手势:“施主、这边请。”

入得殿中,便见三尊庄严肃穆的佛祖金身,十八罗汉环立在大殿两边,殿中有僧人在敲着木鱼念着经文,青烟缭绕,梵音颂唱,楚汐拜过佛祖早早出得殿来。

“小姐,方才在大殿前,那位公子正看着你出神呢,看来这世间又该多一个为我们小姐着迷的痴情郎了,只是不知这个又是哪家的公子?”山门外,绿衣少女嬉笑着对身边的粉衣少女说道。

“青萝,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粉衣少女闻言羞的脸颊生起了两片红晕,对身边的侍女佯装生气地说道。

“小姐,我说的是真的,方才走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一下呢,那公子长得还挺俊朗的,那什么……”侍女青萝揉着后脑勺想了一下,然后拍手道:“对,就像小姐你诗中写的那样,自古男儿多痴情,怎教红莲独自开。”

粉衣少女听言,更觉羞愧难当:“不理你了!”说完,撇下小侍女走向停在道旁的马车。

“唉,小姐,等等我,青萝知错了。”

楚汐在寺中游览了一圈,便觉无趣,本打算就此下山,行至藏经阁殿后发现有一道门通往后山,心中十分好奇便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此处别有洞天,宁静的小道真是曲径通幽,一条青石路向上通向山顶。走到半山腰上听到暮鼓声响起,却见半山亭中有一位白发老者和一个中年道士在下棋。楚汐自幼熟读经史、涉略百家,对围棋十九道更有造诣,心中难免好奇便上前观看,这一看却不觉入了迷,两位下棋的人自在局中也竟未察觉到有人前来,似乎这两人的棋艺相当,下的正难解难分,下到最后竟一子也难落。

“贤弟,看来这一局又该是平局了。”白发老者看着棋局抬头对中年道士笑说道。

“寒山十六局、这已是第十五局平局了,年兄棋高一招,贫道自愧不如!”中年道士抚须叹道。

“两位前辈见谅,以晚辈观之,此局或许尚可破解。”一旁观看的楚汐忽然开口说道,这时两位下棋的人才注意到身边的这个年轻人,两人上下打量了楚汐一眼,接着那老者问道:“哦,那依这位小友看来,此局当如何破解?”那中年道士也好奇的想知道身旁的年轻人会如何回答。

“兵法有云,临绝地,至之死地方而后生,棋局亦如战局,退让一步行险招,死局便可盘活。”

两人听言,看着棋盘认真思考起来,忽然那中年道士拍手笑道:“妙,妙啊,简直妙不可言。”

紧接着,那老者也笑道:“有趣,好一个至之死地而后生,小友这一招可谓是棋中圣手了,老朽也当自愧不如。”

楚汐躬身施礼道:“前辈过誉了,晚辈不过是旁观者轻,比起两位前辈自是不如的。”

“哈,哈哈……,好一个旁观者轻,却原来是我们当局者迷了,不过小友能将兵法之道融入棋道已是难能可贵,可谓不凡。”老者赞叹道。

正说话间,有一小沙弥来到亭前对亭中的两位下棋的人合什施礼道:“两位先生,方丈有请。”

两人起身,中年道士拂袖将棋盘中的棋子收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楚汐心中不免暗自惊奇、直呼高人。

“天色已晚,小友不如随我一起去见方丈如何?界时好向小友讨教一番。”老者负手看着楚汐说道,这时楚汐才发觉天色向晚。

“多谢前辈盛情,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晚辈还有个同伴在山下城中等候,不便久留,还望前辈恕罪。”楚汐对老者恭敬地施了一礼,推辞道。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再挽留,日后若有机会再来向小友讨教。”

说完,老者便与中年道士一同随小沙弥离去,独留楚汐一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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