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霖，你在干什么？”
女教习反应过来了，她加快脚步走来，一个平民新生敢对富家小姐动手，这可不是明智的行为，搞不好她也得受连累。
紧接着她就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那不算高，但也有一米六七的丫鬟只是被王若霖扯了一下就离开了原地，比起被风吹来的衣服还要快几分。
“说道歉。”
王若霖又前进一步伸出五根葱白手指，那眼高于顶的小姐再也绷不住了，站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她一个温室花朵哪被人如此对待过。
眼看事情就要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没人注意到王若霖的眼神暗了一下，失去了焦距，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只是锐利许多。
“我说你怎么区分的，这种封建陋习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现在是伊鸣出来，王若霖正待在识海里生气。
他低头看到了还在发出尖叫着的女人那双脚，比起常人小了近三分之一，特制两色布鞋鞋尖在中间，左右近乎对称，似两条翻了底的小船，可不就是封建陋习缠足，也叫裹小脚。
在古代，缠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盛行，把“女足纤小”当作美的象征，从四五岁开始缠足，直到骨骼定型方解开，也有终身缠足者，对女子身体所带来的危害很大，极难恢复。
要伊鸣说，全是封建荼毒造成的畸形审美，省去若干脏话，若不缠足就是“半截美人”受人嘲笑，那让妞妞当一辈子又有何妨，修仙问道还愁以后找不到合适道侣？
“这话得对妞妞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能一误毁终身。”伊鸣准备等王若霖消气再深切透彻好好讲讲，人在气头上说话不过脑不是。
“别叫了。”
伊鸣见那女人还在叫，心说不就是拉扯了一下你的丫鬟，我这是正当防卫，怎么？这是要讹我啊。
那女人还挺听话，被伊鸣用王若霖声音吼了一嗓子以后顿时安静下来，只是那没二两肉的胸脯不断起伏，对伊鸣实在没多少诱惑力。
主仆二人搀扶着走了，出门时还不忘回头怒视伊鸣，那眼里的怨毒都快化成刀子了。
“这人是没吵过架吗？还是公主病？”伊鸣也没觉得王若霖怎么欺负人，怎么吓唬了一下课都不上了。
伊鸣挥舞了几下拳头，拳风把最近书桌上铺开的宣纸刮起一角。
“对了，忘了问他爹是不是姓李，敢这么坑爹，她爹可得小心了。”伊鸣背起手，老神在在环顾四周，一圈人瞪大眼睛看他，还真怪不好意思。
“咳咳，老师，我坐哪儿啊？”既然王若霖不出来，伊鸣只能代替她上课了，唉，第一堂课就留下坏印象，以后可怎么得了。
在同龄人里王若霖身体发育很快，要高出一个头，安排在了中间，所有孩子用崇拜的目光看伊鸣。
可能是插班生的原因，只有早早准备好的两本启蒙书籍放在桌上，看其她人都有纸墨笔砚，确实寒酸了些。
这样的教育方式让伊鸣觉得有好有坏，好处是自由许多，选择性记忆自己需要的，坏处是容易被孤立，学到的东西往往跟不上节奏。
“不正规啊，你们学琴棋书画，让妞妞这个小家伙干看着，可真不厚道。”对做出这项决定的人默默吐槽。
“阿嚏。”
正在跟同窗探讨一篇文章的王仲骄重重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仲骄兄？”
“没事，可能是昨夜着凉了，不碍事。”王仲骄满不在乎的揉揉鼻子，心想自家侄女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可是特意把王若霖识字这一点告诉给了女教习。
……
刚开始伊鸣还端正姿势认真听讲，最前面的老夫子熟练且严肃的背着手，嘴里说个不停，从云国建国讲到下沼城光辉事迹，伊鸣听得很是津津有味。
中午用饭把王若霖换了回来，叮嘱她好好听课，不许发脾气。
王若霖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伊鸣的话还是管用的，小嘴一撅走出了角落。
“就是那个孩子，把张员外家的小姐给打了。”
“不会吧，这么小一点点，再说张小姐不是有丫鬟跟着？”
“你们这是听谁说的，我可听我堂妹说是同桌王小姐想收这孩子当干妹妹，张小姐吃醋不让才……”
听着那些越传越邪乎的话，伊鸣在识海里哈哈大笑，真是三人成虎，这没见过都说的好像真事一样。
王若霖作为当事人小脸一黑，小嘴撅的越发高了，她拿了早先准备好的双干净筷子从水桶腰粗的大妈手里接过木碗，说了谢谢，自己挖了满满一碗米饭和一盘咸菜一盘素菜，找了个没人的小桌独自吃了起来。
书院每年进项不只是靠学费，还有大户人家的资助，只要出了有名气才子另有官府发放补助。
这中午管一顿饭还是尹善尹院长自掏腰包，为了学子们中午能早早吃过饭后省去来回路程的时间。
“五碗了，天，她是要把学费吃回来吗？”
“又去了，又去盛了一碗。”
“不行，她不吃完我不走了，我得作见证。”
王若霖已经盛好了第六碗米饭，向大妈要了最后一点菜汤浇在米饭上。
有些人生气时会没心思吃饭，说自己气饱了，也有人在出现情绪时反而更有动力，可谓化悲愤为动力，王若霖饭量日益见长，平时就能吃三碗，只是一直是吃半饱压着，现在她也不知道极限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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