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夜白听到就愣了。
她愣得像个粉雕玉琢的精美羊脂玉小像，脸上有点呆有点憨，但眼底却流转起旖旎风光，叫人莫名心动。
终于被我感动了。
唐拓突然得意起来。
但他知道自己今晚也该到此为止了，不然的话可能连这点快乐都留不下。
“何夜白，”于是他伸手拍了拍她头顶的毛巾，逼王回归的架势说道，“我知道你想好好干事业，我支持你。而且你也不用在这种事儿上如此费心，在你大展宏图之前，我会配合你做任何事，也愿意被你当作梯子托你上去。而且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一个不会让你产生任何顾虑的我，到那个时候，我会再找你。”
唐拓说完，起身开门出去了。
房间门被“咣当”一声关上，何夜白从震撼中醒来。
确切的说，其实她也不是震撼，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份豁达和纯粹。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把自私演绎到极致了，她承认自己再一次被魏子屹的话动摇了。所以从昨晚开始，她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就全然是为着保全自己，想着如何不被李行长怀疑，如何让他放心。
可她又放不下唐拓对她的好，这是她二十多年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温暖，这份温暖令她贪恋，且愈发的割舍不下。所以她拿走他的小口袋，她给他发微信鼓励他，可又担心他收不住情绪又来找她，所以跟他说自己喝多了想早点睡。
如此的矛盾心态下，她知道一定会惹怒唐拓。所以她刚才开口的时候就想好了被他大骂一顿，这样起码她心里会好过一点。但是他没有骂，甚至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和颜悦色的笑着说“我支持你”。
而她偏又看到用装逼的壳子伪装下他眼中难掩的失落和伤心，那一定是为她的翻脸无情、为她的冷漠自利。
应该也有为他自己不值的因素吧。
何夜白扯下头上的毛巾，狠狠的捂住脸。
我也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啊，毕竟人生不能全为着那份儿女情长。
唐拓啊，我不是你。
我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没有随意支配的金钱，更没有关心爱护我的父母亲人。
我曾被现实伤得体无完肤，也曾被命运折磨的走投无路，我曾在黑暗中摸索挣扎了那么久，终于才走出了这样一步。
所以，我不能放弃啊。
……
决赛还有半天结束。
襄和众人的行程是结束后先去东道主农商行机关大楼参观学习，由智凯咨询组织，三方共同召开一个业务研讨会，交流关于人力资源管理以及其他方面比如资金、同业、科技等方面的经验。
之后连夜赶去上海，开展为期两天的学习调研。
唐拓精神抖擞，游走于各个转场，学习、请教、不耻下问。仿佛一片久旱的森林拼命汲取水份，连头顶上飘过一朵云都得拽下来拧一拧。
李大业跟在后面且学且担忧。
明明昨晚他拖着行李哼哧哼哧赶到古镇的时候，他哥一个人坐在小河边喝闷酒喝到凌晨三点多，足足喝了两打（24瓶）。
他就没见他哥那么糙过，发型塌了、衣领松了、裤腿上还沾满了灰。虽然他铺了好多张纸巾坐在上面，可是昨晚的小微风像是有意气他似的，专门绕着他的屁股吹，只要他的屁股离开地面一点点，就会立刻把那张纸巾吹走。
唐拓一开始还有耐心再铺一张，几次下来他就怒了，喷火龙似的把纸巾都踹进河里，李大业害怕监控拍到他破坏景区环境，找了根竹竿子赶紧往外捞。
两个人一个踹一个捞，都执着的跟精神病似的。
折腾到最后，唐拓先泄了气，他是真的对抗不过李大业的执念。
李大业当时好怕自己被扔进河里啊，可没想到他哥只是嗷嗷嚎了几嗓子，说自己就不信了，还特么改不掉一点儿臭毛病？
嚎着嚎着，一屁股坐地上了。
李大业当时还以为他昨晚发疯是被何夜白刺激到，想要跟她彻底断了，可看他今天这么上进奋斗的样儿，似乎又不是。
看起来像是要跟过去的自己断了。
俗称：改头换面。
在东道主农商行的这场会议，两位领导尤其是李行长开的不是很满意。
因为在智凯咨询的主导下，这场会议俨然成为他们的专场产品推介会，他们讲产品，农商行方面相应给出案例，配合得天衣无缝，完美至极。
这大大违背了交流的初衷。
毕竟一套产品嵌套到实际的业务当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说白了襄和银行来造访，就是想事先了解将会面临的困难，好在将来的改革进程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他们下一步想要做薪酬改革，智凯咨询只能提供改革方案，在理论层面形成指导意见。银行自身更需要解决落地实施过程中产生的问题，所以就要了解农商行改革前的员工构成、管理体系，以及改革后的变化情况，然后针对实际的变化，找出共性的问题，请教解决方案。
但很明显的，农商行只给出一些表面数据，比如全员薪酬涨幅较之前增加多少，全年利润并没有因为这部分增长造成下降，反而员工的人均产能增加，带来更大的效益。
这些数据乍一听起来很全面，但细研究起来并没什么借鉴价值，更不是什么内部数据，大都能从每年披露的企业年报中看到。
再问，农商行方面表示，相关负责人还在忙活赛事的收尾工作，目前实在给不出太确切的答复。
而问题到了智凯咨询这里，得到的答复又是一堆数据，都是些历年合作单位反馈的数据以及他们的业务量增长数据。
转到其他问题，诸如想了解他们前台业务的构成，目前的主要盈利点是什么、有什么新的产品，面对今年新出台的监管政策业务方向有什么相应调整之流的，就更加讳莫如深了。
说到最后，人家直接将问题丢给智凯咨询。
而智凯咨询作为专攻人力资源体系建设的咨询公司，对其他问题知之甚少，根本回答不上来。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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