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监？”唐拓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戏谑。
“啊？啊，怎么了？”何夜白脸上突然有点热，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她却像是被看穿心事似的，窘迫起来。
“什么怎么啊，我跟你说这么多，你怎么一点回应都没？”唐拓直接笑开了。
“有什么好笑的？”何夜白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光明正大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这么点儿事，藏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等到你主动说起，又拐来拐去的，一会儿于姐、一会儿罗姐，真是！”
“诶诶诶，好朋友之间这么说话可就有点伤感情了哈。没有这两个好姐姐，我怎么给你争取好机会呀？”唐拓一副舍身取义的壮烈。
“我谢谢您嘞。”何夜白摆摆手，有点压不住烦躁了。
唐拓很刻意的收起笑容，又很刻意的拔直身子，假装刚才自己并没刻意去撩拨某个人：“你怎么东扯西扯的没完啦？我刚刚的建议你倒是给个回应啊。”
“谁先扯的，你……”何夜白突然卡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乎有点偏离正轨，心说这酒的后劲儿真大，怎么好像还一个劲儿的挖掘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呢，赶紧拉回来，“内个，我晚上回去跟我老板汇报下，明天给你回复。”
然后她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帮你收拾完碗筷，我们就回去吧。不对不对，这是你的家，应该是：收拾完，我就先回去了！”
唐拓呵呵笑道：“我又没打算在这儿住，一起回去。不用你帮，你去那边歇着我自己收拾。”
何夜白智商有点不太在线的问：“为什么不住？还有你做了饭，理应我洗碗呀。”
唐拓起身绕过桌子推开她：“首先，我不住是不想住，其次，不让你收拾是不想让你收拾。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哈~”
何夜白听他学自己每句话话尾的“哈”，莫名又有点耳朵热。
……
第二天早上，唐拓让李大业向何夜白传递了一个消息：董事长竟然派人彻查两次网点闹事的过程。
之所以还要靠着李大业传话，是因为唐拓先前答应过李行长要跟乙方保持距离，所以为了避免风言风语，他白天跟何夜白没什么私下交流，有什么事都是发微信，要是一句两句说不清的就让李大业帮忙传话。
李大业说，董事长倒不是想把靳明辉如何让如何，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整治一下那些不作为、遇到事儿了只会推诿扯皮的部门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李行长怀疑有些事是他授意的。
李大业说，经过我哥汇总了从罗姐和于姐那里得来的信息，他……
话说一半，何夜白先叫了暂停，问他：一定非要把这两个秘书姐姐摆在前面吗？
李大业一脸为难，说，我哥特意强调的啊，这俩姐姐帮了他大忙什么的。内什么，小白姐，你要是不愿意提她俩我就不提了，虽然她们确实真心实意的帮了我哥。
何夜白一百个无语，没好气的说你愿意提不提！
李大业赶紧悄悄记下何夜白的反应，继续完成传话的使命。
他说大致流程是这样的，董事长先是找运营部的老总核实，问他第一次闹事的时候网点主管张启刚是否第一时间汇报，而他们是否第一时间给了答复。
运营部老总那时候已然听说了许一鸣的下场，心知领导们手眼通天能力过人，连那么隐蔽的IP都能查出来，自己当时说了啥必然已经被他们知道了，就没敢再撒谎，承认了自己不想管。
但是他说自己后面也问了保卫部，说保卫部那边没听说有什么异常，也说自己后来没再多管。
董事长又找了保卫部的负责人，问他们有没有接到人力资源部的通知发起应急预案？保卫部的反应是，他们派人下去巡检了，但是没发现异常呀？
董事长当时一拍桌子，说你们当然没发现异常，因为你们是踩着唐总和小李解决完的网点路线走的，看上去当然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凡你们进去问一嘴，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业说到这儿的时候就特别激动，他说小白姐你知道吗，董事长想起我了，他叫我小李诶！
何夜白表示恭喜恭喜，说你现在既然转正了，就一定好好干，以后会有更多机会走进领导的视线。
李大业深以为然信心满满，连说我一定会努力做上许一鸣的位子，做的比他好！之后接着说，在这第一轮的调研中，董事长特意召开大会狠狠地批评了运营总和保卫总，夸了张启刚和几个反应迅速的网点主管。
董事长还放话说自己一定会接续查下去，看看还有谁不作为。
这话震动了两方面的人。
一方面是那些心虚的部门总和主管行长，都动了想主动认错的心思，免得被查出来定下更狠的罪名。
另一方面就是李行长，他赶紧找到董事长劝他息怒，说正逢人事改革时期，本来派遣制这一块已经多少影响了基层员工的心态，这要是中高层再有异动，怕是人人都没心思好好工作，就想着会不会被抓去“问罪”了。为了大局着想，他请董事长点到为止。
董事长很动容，为李行长的宽容和大局观，可是他也说了，老李啊，现在下面都传我针对你，指使他们这样做的，说句到家的话，我一方面是为了整顿全行风气，一方面也是为了向你证明我自己！
李行长赶紧说您可别这么说啊，您需要跟我证明什么？当行长那些年您带着襄和银行发展的那么好，规模份额连续几年都占全省增速第一，您的能力在那摆着，谁敢说什么？也是我无能，我这个行长没做好，班子没跟您搭好，来了好几年发展这块竟然毫无建树，还连累您的名声！
董事长更加动容了，他说老李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呢，就是咱们这的有些干部员工不服管，内什么，你别有负担，你有什么发展方面的意见就尽管说，我一定支持你！
李行长连连说好，那我回去整理几个思路，回头跟您汇报？
董事长说，别一整理就个把月的，我可等不起，我可着急听听你的发展思路呢！
……
何夜白听完了忍不住鼓掌，说李行长这一步步攻城掠地的，也太有本事了太有水平了！李大业说的也是心潮澎湃也一顿鼓掌，说他看到了希望，以后一定为行里奉献热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旁听下巴嗑的李楠也拍着巴掌说，行里的风气在慢慢转变呢，有许多年前发展迅猛内味儿了！
三人正对着拍巴掌呢，就见唐拓一脸不悦的出来了。
“李大业，何总监，我要的培训方案还没好吗？李楠，上半年的绩效分配方案还没好吗？都给我进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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