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姜芸眨了眨眼，看向姬谦年的眼神里忽而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希冀来：
“使他们做出这样异常举动的，不是民间传说，而是有人教唆的？”
因为那孩子而受了一整天气，此时又因为种族被质疑的姬谦年顿时炸了：
“我不知道！我知道早就说了好吧，瞒你们干什么？
……怎么？我们魔族就这么不堪，一有什么脏事都是我们做的吗？”
“……”姜芸愣了下，她抬眼看着男人……这次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脾性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了，但察觉到这一点后，姑娘的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
“谦叔叔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您要同我们一起思考谈论本族有些为难了，但我真的没有看不起魔族的意思。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魔族有关，而且这些事情放在人间来谈论的话，我们也找不到丝毫的线索，你见多识广，所以才想向你请教一下……绝对没有看不起魔族的意思，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她这话说得乖巧又诚恳，姬谦年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察觉到失态的他清了清嗓子，却见周围的人皆是一脸平和地看着自己，神态脸色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忽而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
明明已经修炼了千年，无论接触到什么都不会引起自己太大的情绪波动了，也习惯于掩藏自己的原生情绪，但他今天居然接连着两次，有一种控制不住情绪的感觉。
一次是愤怒，一次是感动。
……可能跟人接触得久了，偶尔也会想要被同化一下吧。
他抿了抿唇，心里却因为这个认知，而本能地愉悦了起来。
“目前我是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噬人内脏的魔族的，如果有的话，那也应该是很低等的魔族吧……毕竟我们魔族对待食物也是很讲究的，绝对不会像那小孩儿嘴里描述的那般，弄得脏兮兮的。”
他接着之前的问题回答，就连语气也轻松了很多。
见他这样，姜芸也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我们的范围就更小了……谢谢谦叔叔，这几天大家也都努力打听一下，说不定就能获得些有用的线索呢？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到了那天，我进去后摸清了再告诉你们呗……根据我们目前获得的线索，那人估计就是冲着我来的，左右魔族已经排除了——就算有，低等魔族我也能应付——如果是凡人的话，那就更不用怕了，直接把他们捉起来问话，然后公示给百姓就好。”
姑娘语气略带轻松地说道。
但众人都知道，她这样只不过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而已。
线索到这里又中断了，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挖出内脏究竟想要干些什么，看样子似乎也只能按照姜芸提出的方案，走一步看一步了。
最多就是希望能在剩下这两天的走访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这希望实在太渺茫了。
在最近的走访中，他们发现这些人对于管辖自己这块地的县令印象都太模糊了，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眼看着还有一天就要去到县令府了，而他们却仍旧没掌握到丝毫有用的信息，众人再次聚到了一起，一筹莫展地讨论着。
“自从几年前来到这里，提出了一个献祭计划之后，基本上就销声匿迹了，不剥削群众也不管其他闲事，任他们自由生长……就像没有这号人似的。”
“对啊，要不是那个孩子和布庄老板，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里还住了个县令。”
姬谦年的话给了姜芸一个方向，姑娘的眼神顿时亮了亮：
“布庄老板知道这回事儿，是因为他们那地儿也偏僻，估计离那县令府上也挺近的，要不然我们先去哪儿探探周围居民的口风……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提前查探查探县令府呢？”
然而她才刚刚提出这个建议，便被谢晏拒绝了：
“不行，这太冒险了。现在我们连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万一到时候……”
下面的话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众人都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姜芸垂下了头。
虽然前两天她还在乐观地安慰别人没事，但当事情到了真正要发生的时候，她难免会滋生出几分焦虑来。
“已经持续几年了，一个月一次献祭……”
这样大规模的残害程度，并且还能一直不被外人所知……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单凭心理素质上，就已经是大部分人望尘莫及的了。
姜芸叹了口气，眼神一扫，忽而注意到了旁边的空位。
“……”她愣了愣，旋即抬眼打量了一圈周围，“师兄呢？”
讨论了许久，她居然才注意到少了人……师兄平日里跟师尊最亲近，于是姑娘下意识看向了苏荼。
仙尊的神色倒还算平静：“他说关于这次的问题，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说要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一下，所以就没来。”
“……噢。”姜芸点了点头，“现在只能希望师兄能快点想起来，提供些有用的线索了吧。”
其实想不想得起来也无所谓，她现在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般想着，姑娘又叹了口气：“实在不行的话，就按照我之前的去做吧，我是修仙者呢，修仙者本就是匡扶正义的，怕什么？”
姜芸弯了弯唇，极力想要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可却被神色间的疲惫给出卖。
“……”哪能这么想呢……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众人心情本就够沉重了，见她这样，更是再提不起丝毫的精神来收拾情绪来。
就连一直闲不住，喜欢和姜芸斗嘴的姬谦年也难得地沉默了下来。
苏荼也叹了口气，垂眸在储物袋里掏了掏，然后递到了姜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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