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歪理。
苏荼沉默了下。
她看着一旁食指大动两眼放光的少女，又看了看眼前摆满一桌子的菜肴……旋即估摸着拿出几锭银子，放在了姬谦年旁边：
“那你们慢慢吃着，我先上去了。”
姬谦年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又看了看苏荼：
“你不吃？”
一旁的姜芸也劝道：“对呀师尊，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事儿，这些天我都快想死你了，一起热闹热闹呗！”
话虽然这么说，但姜芸一双眼睛都快要掉到饭桌上了，苏荼看得想笑。
但笑归笑，面对众人的邀请，苏荼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
一是因为她晚间已经吃过饭了，不宜再沾过多的荤腥，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
二是这几天的囚..禁，已经损耗了她太多的仙力，虽然苏荼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但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灵力的枯竭。
而且……苏荼抚了抚自己的手腕，指腹处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轻轻抿了下唇。
这魅魔……下手还真是狠。
…
见苏荼的确没有久留的打算，姬谦年倒也没有勉强。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男人点了点头，赶在苏荼离开前又叮嘱了一句，“早点起，别忘了明天的约会。”
苏荼：“……”
女人愣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姬谦年口中“约会”的意思。
虽然但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下，苏荼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离去的一瞬，原本正端着茶杯的少年却突然眯了下眼，旋即起身。
一旁的少女见此，不禁有些奇怪地喊了声。
“诶？师兄，菜还没上齐呢，你干嘛去？”
少年没有回头。
众人只听得他轻笑一声：“有点事……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姑娘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噢了声，却在刚准备收回目光之时，蓦然发现本眯眼喝着酒的姬谦年不知何时也将酒杯远离了唇瓣。
男人似乎正盯着什么出神，从姜芸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冷酷的后脑勺。
“……？”不就是没有师尊参与的饭局嘛……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变得这么奇奇怪怪了啊。
姑娘歪了歪头，有些纳闷地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旋即一块油滋滋冒着香气的大猪蹄便从天而降。
“？”
姜芸一抬头，便看见谢晏正浅浅地笑着。
“发什么愣呢，菜都上齐了。”
两人相隔距离极近，说话间，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浅浅洒在自己脸上的鼻息。
“……噢。”耳尖不自觉生出一抹绯红，姜芸匆匆应了声便立刻垂下头，连扒了小半碗差点没把她噎死的白米饭。
余光却是忍不住偷偷往旁边那人身上瞄。
而那人却好像只是单纯地给她夹个菜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此时也已经重新坐直了身体，恢复成了平日淡定的模样。
“……”……还好。
还好没人看见。
姜芸摸了摸自己略有些烫手的耳垂，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但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失落。
…
“师尊。”
少年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刚抬起贴在门上的手顿了顿，苏荼侧了侧脸。
“师尊。”见女人停下了动作，少年轻轻勾了下唇，转而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
修长的手落在了仙尊的手腕上，触感略微粗糙。稍稍一用力，那布料便从腕间划过，露出一道并不算狰狞的伤疤。
苏荼抬了下眼。
像是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似的，当伤疤映入眼帘的一瞬，苏荼并没有从司默的眼里看到丝毫的惊讶。
与之相对的，苏荼也并没有表现出被人识破的慌张——
甚至连挣扎也没挣扎一下。
——毕竟现在的她，除了灵力枯竭点儿外，并没有什么大碍。遮挡伤口也只是为了不让谢晏和姜芸担心，这俩孩子心思细，又帮不上什么忙，就怕他们到时候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而司默和姬谦年是魔族，对魔气有着天然的感知，所以苏荼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们。
是以面对如此情况，苏荼也只是抬眼问了句：
“有什么事儿么？”
司默看了看她还放在门上的手，又笑了笑：“进去再说吧。”
“……”
苏荼打开门，当初他们商量好计划之后，本就是打算速战速决，再回来好好享受几天凡间生活的，是以这房子也就一直租在这儿，一直都没有退。
所有的物什都还按照苏荼离开之前摆放着的。
只是当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再次来到这里，月光头过薄薄的窗纸，洒在地面上，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苏荼进门后点燃了灯，司默便很自然地跟了上来，顺便还带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苏荼回头瞥了少年一眼，此时房内已灯火通明。
“手。”
少年言简意赅，苏荼乖乖伸手。
“条件？”
眼看着司默轻轻抚上自己手腕……上的伤痕处，灵力从他指尖泻出，源源不断地清洗着自己手腕上的每一个脉络。
苏荼眨下了眼，忽而试探性地问了句。
紧接着她便感受到少年的动作顿了顿。
但很快她便看见那人又十分自然地垂下了眼，眼角弧度乖巧精致，她听见他开玩笑似的道：
“为师尊服务，谈什么条件。”
“……”苏荼沉默了下。
她才不信。
反派是个极端自私冷血的人，做任何事都要先计算好自己所能获得的价值后，才会实施行动。
况且……上次醉酒之后反派就明确地表示他对自己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
那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这样不求回报地帮助自己，除了让自己感到自己还有希望，给他徒增困扰之外，并没有丝毫的意义……虽然自己也没有那方面意思就是了。
苏荼这般想着，自然而然地便也就问出了口。
当然最后一句她没说。
但没想到的是，此话一出，苏荼却突然感到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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