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逃不了了。
潋滟脸上终于流露出厌恶,她厌恶床事,尤其是与韩子狐的。忍着这么多年,她头一回这么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
没有情爱的交欢,就像禽兽一样,她不喜欢,很不喜欢。身子跟着僵硬,眼睛也红了。
韩子狐这变态,为何分明不喜欢她,未把她放在心里过,却偏要与她做这样的事?他不觉得身体与心不统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么?
韩朔低头便对上潋滟的眼神,动作一顿,眼眸也黯淡了不少:“你就这样讨厌我么?”
潋滟使劲儿点头。
身上的人低笑一声,垂下眼眸,让人看不见情绪。
“可惜了大好的花好月圆夜,娘娘即使是厌恶,韩某也不想放手。”
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潋滟毫不留情地想咬,却被他捏住了下颔,动弹不得。他的唇舌温柔地卷着她,慢慢地抚平她的暴躁。
潋滟微喘,死死瞪着这人。
“你……我委身过他人,你不觉得恶心么?”潋滟侧头,咬牙吐出这么句话。
韩朔不是向来最容不得别人碰他的东西?
“我不会觉得你恶心。”韩朔的手温柔地从她的腰侧滑到小腹。
“我只会亲手替你洗干净。”
幽深的眸子里燃着火,韩朔低喘着俯到她耳边:“他碰过你哪里?”
耳垂一疼,潋滟恼怒地道:“你禽兽!”
“韩某只对娘娘禽兽。”韩朔笑着。
潋滟咬着唇,愤恨地闭上眼。
逃不掉就不用逃了,现在是黄昏,她能不能将这人,留在床上直到黎明?
衣衫慢慢滑落,如玉一般的肌肤裸露在空气里。那上头多多少少还有些疤痕未消,韩朔看着,低叹一声。
“韩……韩朔。”
“再说话我就吻你。”
“……”潋滟傻傻地闭了嘴,随即发现不对,不吻嘴,其他地方难道不是一样么?
“你太重了!压得我难受!”她低吼了一句。
瞒不过去啊,这样紧致的身子,哪里像经常有房事的人。
“真是让人恼不得,恨不得。”韩朔动作温柔了起来,手撑在潋滟耳侧,声音呢喃:“你又骗我。”
潋滟将脸侧过去,装死。
她没有属于过别人,一直只是他的。这个念头让韩朔觉得很高兴,非常高兴,整个人都开心得微微颤抖。温柔地抱住她,慢慢替她舒缓了疼痛。
潋滟呼吸有些沉,却不肯发出声音。
“我爱你。”恍惚间她听见这么一句话,浑身一怔,看向韩朔。
是幻听了么?身上的人像从来没开过口一样,只一点点地要扯她入欲海的漩涡。
韩朔直直地看着她,眼里的东西像是要把她溺死。
主帐里的烛火是自己燃尽的,没有人敢来换。潋滟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的人又将她抱了过去,吻住她的唇。
“不……不要了。”潋滟困倦地推开他,韩朔却双眼晶亮地笑:“我要。”
他没弄疼她,却是叫她浑身都没有力气了。潋滟悲哀地想,这个样子明天还能跑路么?
睁开眼扫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将近黎明了。
咬咬牙,她豁出去了。
韩朔轻笑一声:“终于肯主动了么?”
潋滟打着呵欠,懒懒地看他一眼:“我走一步,太傅可得走接下来的许多步,因为我实在没力气了。”
带着鼻音的娇嗔,听得人心都软了。韩朔笑着将她拥入怀里。
情意正浓的时候,秦阳不怕死的声音却在外面响起:“太傅,三军已整,您该起来了!”
床上一双人影都是一僵,韩朔停了动作,颇为温柔地道:“冲轩,我一直以为你是没长眼睛,原来你连耳朵也没长。”
真是挑好了时候来打断他!
秦阳无辜地掏掏耳朵,他哪里没长了?回头看一眼身后,谢戎虎威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要不是他们集体推他过来,当他愿意来叫他起床么?
“黎明是进攻的最好时候,太傅您要是再晚起,可要错过时候了。”秦太保苦口婆心地道:“鸳鸯帐可以回来再享。”
一个枕头丢出来,咚地砸在他的脚边。秦阳闪得飞快,看着把地砸出一个坑来的玉枕,垮了脸道:“真打中脑袋,会死人的。”
韩朔揉揉眉心,强压下情欲,无奈地想起身。旁边的妖精却突然勾住他。
飞快地捏着潋滟的手腕,韩朔眼眸颜色深了:“你这是要勾引我?”
潋滟笑得满是奸诈:“难得勾引你一回,瞧瞧,这样上战场,不会出事么?”
韩朔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道:“这可是你招我的。”
“太傅?”秦阳还打算再喊,里头却传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吓得他倒退三步,一溜烟跑到裴叔夜身后去。
“太岳,我叫不起他了。不,今天没人能叫得起他,咱们还是先发兵把。主帅不在也没事,你们几个加起来恰好可以顶了他。”
裴叔夜扫他一眼,眼神复杂地看向主营帐。太傅动起情来,也是很可怕的啊。
今日乃大军压顿丘之日,谢戎等人也不敢耽误,即刻挥兵先走。
上了战场才发现,嘿,晋惠帝也不见了。有探子来报,说他退回了新都。
是知道顿丘要不保了么?裴叔夜笑道:“他倒是看得清形势,可惜了,还以为能活捉帝王呢。”
两军交战,新都之兵顽抗,韩军主帅不在,对面却有毕卓压军心,谢戎一方一时竟也没能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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