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张正来到了清涟的面前，恭敬一礼。
「张叔叔是有什么事情吗？」清涟问道。
一般情况下，张叔叔不会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来找自己。
「不知老臣是否可以和殿下单独说几句话？」
张正看了清涟身边的舞帘和舞纱一眼。
清涟明白了张正的意思：「舞帘姐姐、舞纱姐姐，你们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是。」
舞帘与舞纱对着清涟恭敬的欠身一礼，退了下去。
「张叔叔，怎么了？」清涟更是疑惑了。
舞帘和舞纱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正常来说，舞帘和舞纱可以知道一切的事情，是不需要回避的。
除非是......
在清涟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殿下所猜测的没错，就是关于陈路的事情。」
看着清涟的眼神，张正点了点头。
「陈路他怎么了吗？」
面纱之下，清涟轻轻咬着自己的薄唇。
「殿下无需担心，陈路一切安好，只不过陈路拜托雷云转交给殿下一样东西。」
张正从自己的衣袖之中，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清涟的面前。
看着这一个小小的锦盒，清涟接过，轻轻打开。
当清涟打开锦盒的那一刻，药香满溢了出来，飘荡在整个的房间。
「这个是......」
「此乃还颜丹。」
张正叹了一口气。
「陈公子收集到了各种天材地宝，最后拜托医家的李洒洒，炼制了这一枚丹药，听闻有着可以恢复容颜的作用。
听雷云说，这是陈公子对殿下您的承诺。」
看着锦盒中的这一枚丹药，清涟眼眸晃动，久久无言......
张正也是感慨地叹了口气：
「本来，臣等也是在寻找着办法，想要为殿下恢复容貌，不过没想到，陈公子竟然先是将还颜丹给做了出来。
陈公子仅仅是凭借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小镇运使，就收集到那么多材料做成了仙丹。
其间的难度，就算是老夫，都有些难以想象了......」
「陈路实现了他的承诺，但是，我却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
清涟紧紧捏着手中的锦盒，想到了他以各种的赏赐，都换做了天材地宝，只为自己恢复容颜。
「我不配收下这枚丹药。」清涟合上盖子，摇了摇头，「张叔叔帮我送回去吧。」
张正摇了摇头：「雷云说，这枚丹药，如果公主殿下不收，那便是丢掉，这也是陈公子的意思。」
清涟：「......」
「殿下先收下吧，不要浪费了陈公子的一片心意，这一个情谊，启国会回报给陈公子十倍。」张正劝说道。
「张叔叔，是我欠陈路的，并不是启国欠陈路的。」
「可是公主殿下，您如今是启国的公主，未来是，是启国的女帝，您的事，便是启国的事。」
张正作揖一礼，转过了话题。
「其实，这一次，罪臣还是来请罪的。」
「张叔叔何罪？」
「臣透露出殿下身份，设计让殿下离开陈路，让殿下被歹人所绑，陷入危险境地。
臣犯欺君、犯上、不忠三大罪！
还请殿下严惩！」
张正双膝跪在清涟的面前。
「张叔叔起来吧......」清涟平静
的开口道，「事已至此，张叔叔说这一些也没用了。」
「还请殿下治罪！」张正再次开口道。
「治罪......」清涟抬起头，看着这一片苗疆的天空，「治了又如何呢？张叔叔，如今的我，还能回得去吗......」
「......」
「张叔叔身为启国遗老，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启国，我可以理解的，为了启国，张叔叔无罪。
至于我......」
清涟摇了摇头。
「正如同张叔叔所说的，因为我是启国的公主，我的命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命，我体内的鸑鷟，便是象征着责任。
或许，就算是没有这一次，终究有一天，我还是要离开的吧。
这一件事，张叔叔不做，其他人也会做。
整个天下都在找我，迟早也会有其他人知道我的事情。
如今，没有伤害到陈路，已经是万幸了吧......」
「殿下......」
「张叔叔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清涟收回了视线，看着张正。
直视着公主殿下那平静的眼眸，张正叩首一礼：「是......不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治老臣的罪，还请让老臣弥补公主殿下什么吧，什么都行......」
「既然如此的话......」清涟想了一想，「张叔叔，那清涟还能请您帮一个忙吗？」
「殿下请说！」
清涟摇了摇头：「我想要去见一眼陈路......待我服下这一枚丹药之后。」
「这个......」张正看起来很是为难。
「我不需要与陈路相认，只要陈路见到我一眼便可，哪怕一句话不说，仅仅是一眼，可以吗？」清涟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祈求。
「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老臣明白了，还请殿下等些时日，老臣自会去安排。」
「多谢张叔叔。」
「是臣该谢殿下才对，不过老臣是否能够问一问公主殿下这么做的理由吗？」
清涟紧紧握着手中的丹药：「我说过的，如果我恢复了容颜，我想让他第一个看见，我不想连这一件事都食言。」
「臣明白了……」
张正深深作揖一礼，离开了清涟的院落。
张正离开之后，舞帘和舞纱两姐妹走了进来，此时舞帘和舞纱才知道，原来张正是来送还颜丹了，这是好事啊!
而清涟只是一笑，表示自己先回房一下，无论如何，没有自己的允许，她们都不准进来。
「是.」
舞帘和舞纱知道公主殿下是要服用丹药，纷纷欠身一礼，守在了清涟的房间之外，不让任何人打扰。
房间之中，清涟打开锦盒，将那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服下。
丹药下肚，清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发烫。
尤其是在自己伤疤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重生，有什么东西在脱落。
剧烈的疼痛让清涟紧咬着牙关，额头冒出冷汗。
清涟竟然就这么的疼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当清涟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冒出了黑色的泥泞，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死皮。
清涟褪下衣裙，运转寻常的水法，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干干净净之后，清涟站在镜前，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原来.....我是这个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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