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奚本来只是好奇秦导骂人会骂些什么，毕竟从见面到现在，她还没见识过他在演员面前毒舌的一面。
之前公益片，虽然那男人在片场也发过火，可是距离传言中那么恐怕的程度来看，似乎还有一定的差距。
然而几位女艺人俨然把她当做了倾诉的对象，而且还试图想让她成为全组人的救星。
“叶奚姐,每次只要你一过来，秦导的脾气明显就会收敛很多，所以大伙都盼着你能常来串门。”
“其实我们奢求不高，就是希望你能平均两小时过来一趟。”
叶奚：……
每隔两小时过去一趟，奢求不高？
叶奚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听听就好，为什么要插一句嘴。
她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笑道：“秦导那么严格,归根结底是为了你们好,只剩半个月就到总决赛，你们好好加油，毕竟冠军只有一位。”
冠军只有一位。
几人恍然，她们差点给忘了，叶奚姐……也是要跟秦导争夺冠军的人。
好期待，不知道最后那个荣誉宝座会花落谁家。
下周第四期结束后，应该多少就能看出些名堂了。
沉默间，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几人的思绪。
叶奚看到是母亲的电话，朝她们微微点了下头，按了接听键朝外面走去。
“妈。”
钟岚温声问：“这会儿忙不忙，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不忙，今晚没什么事。”
叶奚拿着手机朝休息室的方向走，过会儿母亲的声音又传来：“我听你商叔叔说，还有半个月，南市这边的节目就录完了？”
“嗯,录完节目我去别墅看您，时间充裕的话,可以在南市多陪您几天。”
钟岚听完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言语间的开心隔着电话传进叶奚耳朵，心里暖烘烘一片。
“闺女。”
“嗯？”
母亲问她：“这次回来，还是一个人？”
叶奚步子一顿，停在大厅的落地窗前。
她看着外面铺开条条光带的路灯，心里微微紧张。
“妈，网上那些言论，您看看就好，别当真。”
与之前的绯闻不同，这次有关她和秦忱的超话，挂在微博上已经快足足一周。
母亲平时鲜少关注这些，但不关注，并不代表着就完全一无所知。
况且，对于秦忱，母亲应该是有所耳闻。
“网上怎么说我倒不在意，反正听你商叔叔说，姓秦的那位导演，无论外在条件,还是内在人品都很不错。”
钟岚不给叶奚拒绝的机会：“节目录完就把男朋友带回来看看,我最近又学了几道新菜，到时候亲自下厨做给我未来女婿吃。”
叶奚哑口无言。
所以现在她跟秦某人的关系，还没怎么着，就已经被商柏先生和母亲笃定了？
见她半晌不表态，钟岚叹气：“起初听到你交了男朋友，我还开心来着，晚上觉也睡得踏实，胃口也好了很多。”
“但你现在一副藏着掖着的样子，我这心里忽上忽下，有些难受。”
“先挂了吧，我去让家庭医生过来帮我测个心率。”
叶奚神经一下子紧绷：“妈，您不舒服？”
钟岚捂住心口：“想到我未来女婿没个着落，心脏就像压了块石头。”
“……”
叶奚顿然失笑。
她捏了捏眉心，无奈道：“好了妈，节目录制完，我就把他带回来见您。”
“你保证？”
“我保证。”
叶奚看时间已不早，便催促着母亲去休息，再三说自己不会食言，才将母亲安抚好挂了电话。
透过落地玻璃朝外望去，远处密集耸立的大楼一片霓虹闪烁。
舞台那边应该也快接近尾声，这期间不断有零零星星的艺人往外走，叶奚想了想还是划开微信，给大导演去了条留言。
编辑好发过去，她准备回一趟休息室把衣服换下来，刚转身就被一道中年男音叫住。
陈楚河远远的朝她招了下手，示意她先等等。
一分钟左右，待对方走近，叶奚含笑着打招呼：“陈导也准备走了？”
“不是，我看你一直离席没回去，就特意出来碰碰运气。”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叶奚微微敛眉，眸子轻转：“陈导找我有事？”
有点明知故问的嫌疑。
不过陈楚河倒挺直接：“想跟你再说说上次的事。”
“昨晚我看了第三期的采访，秦忱说你对他剧本不感兴趣，我就估摸着，他那边应该是没戏了。”
陈楚河说这话时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高兴。
叶奚忍不住笑了笑，还没开口，旁边人就又补充一句：“我能看得出来，其实你更倾向于我的剧本，确切来讲，你是想借着这次的尝试，突破自己的瓶颈期。”
不得不说，陈楚河做了这么多年导演，看人的本事的确不赖。
叶奚不置可否，话锋一转：“但接陈导的戏对于我而言，同样也是一次风险和难度不小的挑战，我经纪人迟迟不肯点头，这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所以在你心里，跟外界的看法一致，认为拍我陈楚河的电影能不能出成绩全凭运气？”
“那陈导自己觉得呢？”
这一反问，直接把陈楚河给问住。
他沉默半晌，泄了口气。
好吧，他承认，以上内容全属事实。
不过拍戏这么多年，任凭外界如何评价，现实中，还是第一次有女演员当着他面如此直言不讳。
陈楚河挑了挑眉看向身旁人，情绪并没有因为刚才的话受到丝毫影响：“不管怎样，比起上次秦忱公益片被你三拒，我这次是揣着满满的诚意，如果今天再谈不拢，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有三次了。”
“票房方面，我没办法对你承诺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陈楚河顿了顿，接下来的话显得格外郑重。
他说：“无论有多艰难，我都会用我的方式，尽我所能，给观众呈现出一个全新的叶奚。”
不可否认，这句落入叶奚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打破观众的屏幕固化认知，是每个演员一辈子都在努力的事。
与其说选择秦忱是一条保险而安全的路，那么选择陈楚河，则是一段暗荆遍布的赌徒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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