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逼仄的长廊上突然闪现一星光亮,不知从何方吹来的微风好似感应到什么,追着那点光亮来回飞旋。
紧接着,那腾在半空的光亮开始缓慢移动,一点一点从走廊的尽头往前平移,许久都不曾停下。
这显然是有人正举着火折子往前踱步,而且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
那人显然对此地十分陌生,放缓的脚步也是为了判断自己走得每一步是否正确。
忽然那人浑身颤动,猛得打了个喷嚏,走廊内的寂静随之打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或是本能反应下的脱口而出,那人摸着沁凉的石壁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力气,继续沿着刚才的方向往前挪步。
然而,此刻的他并不知晓自己或已成为他人的猎物,那不知名的尾随其后的猎人随时都能将他推入陷阱……
言浮花正和言无烈商量明日的道祭之事,几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说若心不见了。
最后见到若心的是云席和云泽,前一夜若心偷偷带了包子给他们,三人还聊起了孙天猴的“车矢斗法”,倒不无什么不妥之处。
云安他们更是不知若心的去向,不过他们猜测若心是为了偷懒才偷偷躲起来,毕竟先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想在言家班长久待下去不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是万万不行的。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言浮花却很快镇定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若心。
言无烈安排了几人到处去寻若心的踪迹,可惜言家班内一无所获,如是若心当真离开了言家班,别说在整个丽舟城内,就算在偌大的北城也未必有所收获。
于是言无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正当他准备证实自己的猜测时,梁长风已经主动登门了。
言无烈不容多想,急急便道:“梁大夫可见过若心?”
“若心不在吗?”梁长风说罢练功场四周张望。
“云席这几个孩子从今早起便没见过若心,我派人把言家班寻了个遍也不见他踪影,不知这孩子跑去了什么地方。”
言无烈并不想隐瞒,只是若心刚来一天便不见了,他身为一班之长不能全无责任。
倒是梁长风十分淡然,微微点头看向几个孩子。
他问了三五个问题,多半与言无烈先前问得差不多,无非是谁最后见了若心、若心去过什么地方、有无异常的举动。云席和云泽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甚至比刚才讲得还要细致。
“你们曾出去找过小沙?”梁长风猫着腰,凑到云席跟前小声问着。
“是……”想起昨天被罚之事,云席不由得皱起眉,“可是小沙没找到,反倒被我爹逮了个正着,好在若心躲在后面,否则该和我们一起受罚了。我们不是故意要……”
不知为何,云席在这位西城大夫面前有些生怯,更不敢随意扯谎。
“你爹也在找小沙吗?”
“我爹……”梁长风问得突然,云席也一时愣住,“我爹他……最近忙得很,不过小沙平日就淘气,我想不出几天他就会自己回来。”
“你们不去准备道祭,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云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闭了声,老老实实转过身。
“爹……若心不见了。”
“不见了?”言笑今日“实不副名”,不苟言笑望了众人一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
“副班主昨日是否见过若心?”梁长风抢先问。
言笑摇头:“没有,我忙得很,哪有功夫管别的。指不定那小鬼吃不得苦,偷偷跑出去玩了,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
言笑此话一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言无烈却担心眼下如何面对梁长风。
只是梁长风仍旧表现得镇定:“副班主说的不无道理,说不定若心和小沙一样,等玩够了就回来了,大家不必过于慌张,待我先替赤斑和刺雎换了药再说。”
……
若心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该往哪儿去。
他什么都看不到,仿佛有双大手盖住了双眼,阻隔了视线。
他的身体很沉,沉得连迈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仿佛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双脚。
黑暗,寂寥,逼仄,紧迫,还有无处可逃的恐惧。
忽然他的双脚踏空,身体开始飞快的往下坠,坠入往深不见底的底渊。
哗啦一声,耳边炸开一片水声,他拼命张开臂膀扑腾,可身体的重量迫使他不停往下沉,渐渐的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弱。
刹那间,若心仿佛回到了好几年前,还只是婴孩的他便被遗弃在茫茫无边的河流中,漫无方向的四处漂流,生与死也仅在那一线之间。
然而记忆太模糊了,甚至说他根本不曾有过记忆,当年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师父后来告诉他的。
上天怜悯,让他活了下来,而且健健康康活到现在。可如今,他却怀疑自己命数将尽,上天也终究要把他的小命收回去。
若心叹息,他真的死了吗,不然为何会有如此真切的感受。
不过若是死后不过是坠入虚无的梦境,那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若心这样想着,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手臂,一股强劲的力量自他的手腕蔓延开来。
他想使劲睁开双眼,可眼皮沉得像被上了锁,怎么都抬不高。
冥冥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若心奋力一跳,逃离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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