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天比一天亮得早,莫北睁开眼睛,又疲倦地合上,把脸往被窝里塞。
身后的人靠上来,携着高热的体温,手臂圈着她的腰往怀里带,沐浴露的气味在被子里闷了一晚上,干燥且温暖。
呼吸规律地扫在耳朵上。
街上的车声来来往往,窗帘底下透露出一点点光,一切祥和平静。
可耳边却不断回荡着楼台上啸叫的风,还有……
还有一只白色的鸟。
头下垫着唐颂的胳膊,一晚上没有换过姿势,脖子有些痛。
她试图翻个身,他的呼吸拖长了一个来回,被惊扰到了,腰上的手顺势松开些,让她转过身,窝进怀里,又重新揽紧。
转身牵动起浑身酸痛的肌肉,又忍不住开始犯困,唐颂一手压在她脑后,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她被摸得浑身发软,又睡了过去。
然而回笼觉并没能让她恢复一点精神,唐颂起床时她跟着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团着被子坐在床中央眯眼盯着他看。
唐颂要去上班,已经洗漱完了在换衣服,两手扯着睡衣的领口向上拉,背部结实健硕的肌肉跟着动作舒展开,很快又被毛衣盖过去。
她困得浑浑噩噩,找准了一个地方半天挪不开视线,直到他回过身来被逮个正着,他揶揄地笑了笑:“看什么?”
莫北迟钝地嗯?了声,他俯身靠近,重复着:“盯着我看什么?”
她愣愣地看着凑到面前的脸,迷惑地眨了眨眼,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半晌摇摇头。
唐颂不会追着她刨根问底,笑着在她嘴边亲了一下,起身去柜子里拿外套,一边交代着:“早饭在锅里,记得吃。”
“嗯。”
“如果很累就不要去上学了,请个假休息一天。”
“嗯。”
“不要不吃饭,吃了再睡。”
“嗯。”
“我走了。”
“嗯。”
唐颂把外套搭在一边走过来,站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你有没有两个字话和我说?”
莫北想了想:“再见。”
他笑出声,按着她的脑袋揉了两把:“再见。”
唐颂套上外套走出去,防盗门合闭的声音穿过客厅到达卧室,显得很轻。
他走时没有把窗帘全部拉开,留了最薄的一层,将窗外的景物遮掩得朦朦胧胧,她侧头看着窗户,过了一会儿,仍觉得格外困,扯起被子躺回被窝里。
新课表的周三上午没有课,等她睡醒发现都到十点了,锅里煮了面,这会儿都坨了,她往里倒了点开水搅和搅和,将就着吃了。
困倦从身体深处传递出来,她靠在沙发上窝了会儿,无所事事又想打个盹时,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直到闹铃响起,提醒她可以去准备上课了。
她回卧室换上衣服,拿书,换鞋,手搭在门把上,金属把手的温度冻得她一激灵,心里莫名升起一丝退缩。
她看着门把上模糊的突起纹路,慢慢把手收了回来,摸出手机给杜晓坤打电话请假。
“你又怎么了?”杜晓坤带着平素的三分不耐烦问。
“不太舒服,想在家。”
想在家……
“行吧,”杜晓坤没有为难她,“什么时候舒服了过来记得补假条。”
她重新坐回沙发里,书放在茶几上,枣红色的封面托着黄色的字体,清晰又夺目,可封图与底下出版社一类小字体却模糊不清。
书是崭新的。
莫北伸手想拿起来看看,伸到近前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心间,可当她要去琢磨时,却又忘了。
今天似乎天气不好,窗外面阴瑟瑟的,没有风,于是云层总是很缓慢,厚实地堆在天空上。
她蜷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楼下不时传来几声尖啸的汽笛。
时间过得很快,对面写字楼的窗口亮起了灯光,越过一大段距离落进这里,在地上铺了一层沙质的光晕。
莫北动了起来,她走向门,将手搭在门把上,心里又重新开始泛起退缩感。
她在开门与不开之间徘徊。
门把却自己转动起来,并慢慢向内打开,唐颂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件枪灰色的斜纹大衣,走廊顶上的灯光落在他肩上,光影突起,显得有些冷。
但他的手是暖的,他右手贴在莫北脸上,指尖有一层粗糙的茧,恰好刮到耳朵,痒得很。
“要出门?”他问。
莫北有些困惑地往后退了一步,否定道:“没有。”
她忘了为什么要开门。
“吃饭了吗?”唐颂把钥匙放在柜子上,低头换鞋。
“没有。”
唐颂对她的寡言少语习以为常,挽起袖子洗手,水声哗啦啦地冲刷着,机械不变的声音令人恍惚,直到他关了水问:“想吃什么?”
莫北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只能先针对他的问题认真想了想,想吃饺子,之前做好了还没吃完。
唐颂从冰箱下层翻出两袋饺子,恰好是之前做的没吃完那些,他拿着冲她晃了晃,冻硬的饺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吃饺子吧。”
莫北的眼睛随着两袋饺子转动,古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缓慢地点了下头:“嗯。”
唐颂动作很快,端着饺子上了桌,饺子放汤的,适合当下的天气。汤底里有几个油煸过的虾皮,咸香的气息迸发出来,裹在香菜与麻油混合的汤底里。
饺子是莫北做的,茭白猪肉馅,还心血来潮地灌了汤,一口咬开,滚烫的汤汁溢进嘴里流淌下肚,整个人瞬间跟着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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