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支烟就下楼了，看着楼梯口的位子已经换人了，我略微的有些失神，之前曹雨龄一直坐在那，下楼的时候总会习惯的朝着她的位置看两眼，现如今她已经换到楼上办公室了，之前我在的那间。
我不由的苦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或许曹雨龄早就布了局，只是我心思还没有细腻到一眼看破的程度，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女人可真够可怕。
吸了口烟走向了门外，空气都变了味道，泥土中混杂青草的芳香，我不由的又多吸了两口香烟，而后踩灭。
开车赴约，硕大的包间只有孙英一人，在我到来后，孙英示意服务员上菜，我也有些饿了，放下了公文包，拉开椅子就坐下来。
不一会，桌子上摆了十几道特色菜，看上去很有食欲。
我笑着说道：“孙组长，这有点浪费了吧！”
孙英急忙说道：“不浪费不浪费，以表诚意。”
听着孙英的话，觉得好笑又无奈，这人是个老油子，做事很圆滑。
在菜上齐后，孙英又要了白酒和啤酒，不过我可不是来喝酒的，我借着开车的理由拒绝掉了，见我态度坚决，对方也不敢太过了，最后只得要了两瓶开胃。
点了碗米饭，菜做的很地道，我随性的吃着，一点也不像个领导，擦了擦嘴角的米饭，我看向了心事很足的孙英笑道：“孙组长，有事直说就行了。”
孙英愣了愣，将夹起来的菜放到了盘子里点头说道：“沈总，我想辞职。”
我眯了眯眼，孙英的辞职信在年后来的时候就发在了我的邮箱，当时我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是最近公司的怪事越来越多，我才开始重视起来。
“辞职…孙组长，你是华东的老人了，你舍得大家吗？你这一走，我还真的有些不舍得。”我说了些套话，对于孙英的去留，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眼下孙英要是这样走了，我将会很麻烦。
“沈总，我也不舍得大家，可您也知道，我这业绩不好看，最近家里还有些私事，心里乱的很，我想了想，我需要换个新的环境，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开始。”孙英的语气很低，看上去很憨厚。
可他这是话里有话，意思倒是很明朗，指的是我上次压制他的事。
看来孙英这阵子并不好过，但这也正式我的目的。
而孙英这次单独请我吃饭，意图也很明显，他不想走离职程序，应该是希望能在我这得到特批。
我周旋道：“孙组长，你的能力大家都用目共睹，其实这次运营部的经理位子非你莫属，但上面说你是个沉稳，不喜欢竞争的人，所以上层决定让你继续安稳的生活给了你一个副经理的位子，你这要走了，真的很可惜。”
孙英神情呆滞，那种表情简直绝了，似乎随时都能吐出几升鲜血。
我见状又补充道：“我是真的想留你，孙组长难道就这样不近人情吗？”
孙英机械的望着我，他咳嗽了两声，随后喝了口茶水缓和了下情绪说道：“沈总，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奔波于工作上的事，真的太累了，我想好好陪陪我的家人。”
我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样，如果你觉得年假不够，我特批你休息两月，带薪的。”
孙英一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模样，此刻的他似乎特纠结，鼻子和眼睛不时的挤在一起，似乎特憋屈。
见我油盐不进，孙英总算是挺不住了，他直言道：“沈总，谢谢你的挽留，但我还是打算要离开华东，只希望沈总能开个后门，让我早点离开。”
孙英似乎急了，那种焦虑很自然的流出，见他这样，我觉得今天这场的博弈我已经赢了一大半。
我没有急着接过话茬，而是先把嘴里面的饭菜全都咽了下去，随后喝了一口开胃，随意而平淡的望向了孙英。
被我这么一看，孙英顿时有些发毛，他借着夹菜巧妙的避开了我的目光。
然而我却不给机会：“孙组长，你执意要走，我肯定留不住你，但你跟华东还有近一年的合约，单方面解约的后果，我想你也知道。”
孙英急忙陪笑道：“沈总，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希望您能帮帮忙吗？只要您这开口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在孙英的脚下，我看到了一个皮箱，他是故意露给我看的，不用猜都知道，里面装了一箱子的钱，然而我却不在意道：“孙组长，最近公司丢客户的事，你知道吗？”
孙英的目光游离，他故作镇定的说道：“听说了一点，但具体不太了解，这事似乎是曹经理做处理吧。”
我笑道：“嗯，这件事确实是曹经理在处理，但我相信她也查不到任何结果，至于我为什么要让她去处理，就是因为我知道她查不到任何结果。”
我的笑意渐渐消散，孙英似乎更加紧张了，我继续说道：“孙组长，有首诗我觉得你应该绝对听过，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孙英看上去特镇定，但正是因为如此，我已经完全确认了，孙英就是这场客户被抢的谋划者，他现在很不安。
我继续说道：“孙组长，你是明白人，我是什么样人你也清楚，我做事呢，一般都给人留后路，但有些人非要往死胡同走，我也不介意让对方倒在胡同里，我这话说的还算明白吧？”
孙英不知声，看上去很挣扎。
我笑着说道：“人啊，千万不能忘本，好多东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表面上现在很安全，但也许下一秒钟，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机会，只给一次，人可以走，华东给的东西留下。”
孙英更加沉默，像是谎言被拆穿，那种情绪复杂，人性的丑陋与扭曲完全暴露在外。
我吃饱了，拿起了公文包，随后冲他笑了笑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孙组长，你是聪明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沈总，我订好了酒店，带内置温泉的，总不能您来了吃顿饭就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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