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原身咻得又飘了出来，悬在空中，指着白正阳的鼻子大骂，“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你不止是怪物，你还是个智障，二百五！舔着脸地把人家的孩子当成宝贝养，我呸，你头上绿得都跟青青草原似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智障还带遗传的。
听到她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白天心无力地捂住额头。
白正阳还没死，自然看不见她，只觉得屋里忽然变得冷飕飕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原身看得直磨牙，推着白天心使唤她，“你给我骂呀，快点，要不然我就回去了！”
白天心双手插兜，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不屑地冷笑，“骂有什么意思，你要是真气不过，我帮你打一顿。”
“你敢！”刚开始白正阳还不知道她是在跟说话，当听到要打人，顿时开窍了，这屋里就他一个，不打他打谁，连忙后退，试图往休息室躲，等她一过来就把门给反锁，“老子养了你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翅膀硬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这放在以前是要浸猪笼的！”
他这种怂蛋，白天心是真的看不上，又问了句，“打不打？”
飘在空中的原身失望地看向白正阳，难过地摇头，一声不吭地又钻了回去，来去自如，白天心双眸微闪，放在兜里的双手紧攥成拳，冷冷地说道，“在我没从别人口中知道张悦是谁之前，你都有这个资格，拿着情报来我这里提个条件。”
话音刚落，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白正阳双腿一软，堪堪跌坐在木椅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远方，喃喃自语，“张悦，张悦，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
走出办公室的白天心重新戴上蓝牙，当听到白正阳的自言自语，微微皱起眉头。
不可能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张悦现在应该是个死人嘛？
走进电梯，她试图唤出原身的魂魄，“你认识张悦嘛？”
原身再次飘了出来，在没有太阳的电梯内，她的灵魂已经逐渐稳固，甚至除了双手双脚还有点透明以外，其他各处看上去与活人无异。
白天心的双眸逐渐变得暗沉。
原身摇头，“没听过，你找她干什么？”
“她好像见过你，”白天心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眉头微蹙直白地问道，“你刚才说回去，是什么意思？你能回到这具身体里？”
原身奇怪地看向她，“我不是一直都在嘛。”
“叮……”
电梯到了，白天心迈着长腿往大门口走去，原身顺着风跟在旁边，当快要出门的时候，白天心突然站住，扭头问她，“你能见太阳？”
原身点头，“以前不能，现在可以，”她伸出双手看着已经开始浮现出掌纹的手心，“我觉得我好像能够重新做回人了。”
果然。
从刚才在车里见到她开始，白天心便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一点，想要笑着说句恭喜，嘴角却僵硬地无法上扬，她原先就是鹊巢鸠占，现在只不过物归原主。
走出大门的那刻，乌云散去，阳光普照，照耀在她身上，宛若一束天光，脚下是黑色的影子，往前走了两步，原身的魂魄再次消失。
停车场内，辛蕾一边听着歌一边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欢快地看向车窗外，想要找个乐子，白天心走过去，无情地敲响副驾驶位的车窗，她连忙从里面打开车门，“大小姐。”
白天心点头，上车，“去霍氏。”
她想见霍存璞，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想，她迫不及待，甚至恨不得飞奔而去，扑进他的怀里，狠狠地吻他，让他发誓这一生只爱自己。
已经飞进神海的魂魄又开始尖叫个不停，“你去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离他远一点！不许去，不许去！！”
白天心就像聋了一样，不顾她在脑海中肆意地嘶吼，撑着下巴看向车窗外，8823撩起她的发丝，钻了出来，晃悠着小腿坐在她耳边，小声地哼着歌，“小白菜，地里黄……”
飞，吹起她的长发，露出她看透尘世的双眼。
到了霍氏，白天心本来打算直接上去，碰巧在楼下遇见了刚回来的杨昊，他有些意外，“白小姐，你怎么来了？”
白天心停下，说道，“找阿璞。”
杨昊回道，“霍总没回来，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下？”
白天心愣了，她站在原地，抬起双眼看向外面的天空，心就像沉入堆满腐烂垃圾的河底，也许，他们注定错过。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消失，到时候又是否有机会看到他最后一面。
“白小姐，白小姐……”
杨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天心恍然未觉，转身离开了霍氏，径直上了车，辛蕾来不及跟杨昊说上两句，也连忙跟了上去。
车上，一片安静。
白天心闭了闭眼，捏了下鼻梁，有些疲倦，“去半山。”
原身又开始尖叫，挣扎着想要飘出来阻拦她，只是今天出来太多次了，没有精力能够让她再次凝聚成魂，“你现在去干什么？不是让你九月九再过去嘛！”
五次，今天出来了五次。
白天心默默地在心里记着数，木着脸听她在脑海中尖叫，尖锐的声音震撼着神海，脑里的神经隐隐作痛，8823趴在她耳边低声地哼歌，总算没有那么难受。
等开到半山山脚下，白天心便让辛蕾先回去，“你把车开回去吧，我上去有点事。”
还是工作日，上面很少会有人，更不用说车辆，辛蕾作势要下车，“我打车回去，把车给你停在山脚，你回头也方便。”
白天心摇头，“不用，我不一定从这边走。”
说完，便带着8823沿着修好的台阶上了山，已经快要下午，刚升起的太阳正在往西边落下，她穿着墨绿色的旗袍，银色的七厘米高跟鞋，披散着发往山上走。
上次，好像是在半山腰那里，原身的情绪才开始失控，那里一定藏着些什么。
与此同时。
半山菜馆，一楼的天上人间包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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