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来打算安静划水摸鱼的贾诩只想骂娘。
因为那位元帅也姓贾,很凑巧,是他贾家的人,是荣国府的嫡孙,是他贾某人的侄子,两人是五服之内的血亲,是正儿八经的堂叔侄。
帝国律例,欺君大逆,当诛九族。
九族者,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干。
一句日了狗了,根本无法形容贾诩放飞的心灵,便是将金陵城里的狗统统日一遭,都无法完整表达其复杂的心情,基本上,就算他此时直接飞奔到帝都叩阙出首、状告其侄,也没什么卵用了。
因为他的大侄子,似乎已经彻底将皇帝惹毛了,两年之后死而复生、怒怼朝廷,两者几乎已经站在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因为他姓贾,因为他出身于荣国府,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带有鲜明的贾府的印记,个人与家族荣辱一体,他是反贼,那么贾府阖府都是反贼。
如今,害得自己成了反贼的反贼,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贾诩眯起了眼睛,望着许久未见的侄儿。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一个老大耳刮子糊上去,但他知道,这不现实,因为他只是自己的侄子,而不是想怎么打骂就怎么打骂的儿子。
况且,这侄子是已经在战场上取得了功名与地位的名将,成就甚至不逊于先祖,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教训和发作的晚辈了。
虽然不能动手,但贾诩心中依旧有气,毕竟这个族中小辈肆意妄为、累及家族,让整个贾家落到如此被动的局势之中,他生气是应该的。
他本来想冷言冷语地嘲讽几句,但看到孙朗的目光,心中顿时一滞。
帝国讲究伦理纲常,也讲究天地君师亲。
一个孝字,不仅要孝顺父母长辈,更要孝顺君父,这厮连皇帝都敢跳脸,那么挥拳痛殴大伯,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贾诩是合格的智者,不会做无用功,更不会因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将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所以,忍了。
贾诩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侄儿,眯起了眼睛,以不变应万变。
孙朗站在书房的阶上,没有行礼拜见,也没有打招呼。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似乎都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些什么。
贾似道夹在自己的亲爹和干哥哥之间左右为难、手足无措,竟然有了一丝修罗场一般的惨烈感,感觉自己被水淹没。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兄长,他知道两人心中所想。
父亲一定对兄长的行为感到生气,他不知道兄长的来历,不知道八年前的旧事,所以肯定是以长辈自居的,他在等待着兄长的主动拜见。
而兄长,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吧。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肯定不想再回到从前了。
于是就陷入了僵局。
贾似道心中慌张无措,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兄长与爹爹正在沉默地对峙者,自己根本就无法做什么。
就在此时,孙朗突然一笑,打破了沉默:“大伯,久违了。”
贾似道先是一怔,然后转头望着自己的兄长,眼中有震惊也有感动。
兄长为了我,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他一定是不想让我为难……
他还没感动完,就听到孙朗的传音入密:“把你恶心的表情收起来,别让你爹看出什么破绽,事有轻重缓急,我还没有拘泥形势到这种地步,顺便,这所谓大伯的称呼,是随林黛玉喊的。”
咦?林黛玉?可她也不会喊我爹作大伯啊……
不过贾似道早已经在与兄长数年的相处中学会了察言观色和装傻,完全不会揭穿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毕竟他早已领教了某人的小心眼。
而贾诩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
——总算这小子还识得一些礼数,没有变成六亲不认的狂徒。
既然孙朗小小地送了一个台阶,贾诩这个聪明人也就立刻顺坡下驴,他看了一眼贾似道,然后说道:“进去说吧。”
孙朗首先转身进屋,贾似道则是迎上父亲,低声道:“爹。”
贾诩看了他一眼,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小畜生,想方设法把你送出去,居然又跑回来了,还兄弟两个一起跑回来,生怕贾府一家死得不整齐吗?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带着贾似道进了屋,孙朗早已经负手站在一边,转头看向贾诩,淡淡道:“我看大伯之前神色匆忙,面有倦色,匆匆而返,是有什么急事吗?”
贾诩闻言,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说来话长,这个暂且不提,你既然在秦州做事,怎么能擅离白家堡?”
他语气虽然生硬,但却有关切之意,毕竟这侄儿在秦州做的是怼皇帝的大事,与朝廷以权术阴谋暗斗,正是关键之时,怎么能分心来夏州?
毕竟皇帝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孙朗回答道:“不得不来,我拿住了皇帝的软肋,他想要摆脱被动之势,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而荣国府则是很合适的目标。”
“我昨日送信去明州,向薛宝钗打探贾府之事,她回信说,老太太身体抱恙……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阴谋,以防万一,还是先来看看,再做打算。”
听到这里,贾诩的面色也有些不好:“我昨日收到消息,说老太太身上染疾,匆匆赶去之后,发现你祖母已经卧病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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